我自幼跟恩师也是我的启蒙老师胡威琏教授学习画画。六十年前那时我还没上学,我母亲把我领进离我家不远的一个四合院一间东屋不到十五平米的一间小屋。我母亲拉着我手说:"我儿子爱画画,希望你收下他吧!”当时我见老师正在画白描现代人物,线条非常精到。于是师傅就收下我了。当时我师傅这间房子又黑又暗,就有一个窗户也被“庆花园”澡堂的大墙挡住。我师母是著名评剧演员红金霞称这间房子为“黑湿牢”。因为一是黑一天不见阳光、二是湿地面总是潮湿。故称“黑湿牢”。我师母自幼失去双亲,三岁和姐姐在街上讨饭为生。后跟姐姐学戏,六岁登台演戏。期间正是日本统治石门时期。自日本侵华以来,他们占领了桥东民生街、正义街、电报局街、煤市街、和现在的正东街一带。每次我师母到剧场演出必须经过胜利路才能到达民生街艺术电影院。但桥东全是日本人操控的地盘。在桥东日本人开设的日本小学、居民留团也全是日本人的家居和孩子。日本孩子只要一见中国孩子过来就拿着棍子打不叫到桥东。当时我师母几次见此情景都很气岔。由于我师母自幼练武功夫非凡便和团内小弟兄们“闯”桥东。曾几次将欺负中国小孩的日本小孩打的“落花流水”。他们打完之后象流星一样跑回剧院演出。后来这些日本孩子就不敢欺负中国小孩了。
后来师母成了石家庄的评剧名角在同乐剧场、大众剧场、石家庄各大剧场主演;“红金霞的名字”。上演过评剧【红楼梦】饰演贾宝玉、她的搭档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筱贵琴饰演林黛玉。当时石门红极一时。在原石门照相馆里的橱窗上也摆上了我师母的相片。
光阴似箭一九五七年在反右的政治斗争中我师父与我师母都被扣上“右派”的帽子。从此我师母被迁送天津。从此和我师父分居两地。我的师母开始了她到处打零工挣钱。后来我师母从天津返回石家庄与我师父团聚。在当时那个政治斗争、阶级斗争强调的年代我师母在石家庄靠打零工赚钱。在马家鸡铺打零工后来到橡胶厂当临时工到了六十年代未她被厂调去挖防空洞。由于卷场机出现故障卷场机将她卷了进去,将她的左臂连同在脚卷了进去。当机器停止转动时她的左臂及脚和七根肋骨全部折断。从此她失去了整个左臂及肩胛骨。她从出事到出院没掉一滴眼泪,没叫一声疼。我在家看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从头到脚打着绷带我几次都忍不住失声痛哭。师母却说:“一个大小伙子哭什么!我就一滴眼泪没掉过。”这时我更忍不住自己的痛苦。我师母在没受伤之前每次我到家总是问我你吃过了吗?我还是第一次吃过我师母做的涮羊肉。那是我不懂什么是涮羊肉,只见一片一片的肉从锅里一涮就吃。有时候给我包饺子还是羊肉馅。我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能不痛心吗?她几次叫我师傅亲自到我家教我画画,到剧团亲自画布景。现在看见师母这种情形我能心里好受吗?
后来我师母单位派人来照顾她并给我师母转了正。他们从“黑湿牢”搬到了石家庄评剧团宿舍旧楼,后来又从旧楼搬到了正东街评剧团旧楼一楼由于这里是“中国南三条市场”没住几年的功夫,没几年的新楼面临拆迁。后来我师母又搬到留营村买了楼房。
由于种种原因二零零八年我师母和师傅移居天津。二零一零年我和学生米良与我儿子去天津看望两位老人。她的儿女热情招待我们。当时我在我的博客里看发文章“津门探师”一文。广大博友备受青昧。早在去年下半年我准备应邢士林老师交给我绘制中山国历史文化,就在我准备再一次到天津探师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我师母来的电话。他说:“树芳,我们从天津回来了。”当时我们感到很惊讶,回来了!我赶紧和我的爱人一同前往我师父、师母的住处看望两位老人。我心里甭提多高兴,我终于又回到父母身边。
恩师胡威琏和师母鸿金霞
师母鸿金霞年轻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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