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捧读《宁波戏剧沙龙》专刊,发现前辈甬剧作家天方先生文章《关于甬剧“半把剪刀”及其“越剧版”改编》一文,读后受益匪浅。看到了前辈剧作家良好的文风,扎实的艺术功力和谦虚谨慎的人品,不免感动而敬佩之。天方先生1957年整理改编的《半把剪刀》一经搬上舞台影响很大,后有多剧种移植。1961年沈阳评剧院改编成评剧,成为了评剧花(淑兰)派艺术的经典剧目,传遍了东北、华北地区,历时五十年至今仍是沈阳评剧院的保留剧目,常演不衰。前些年我曾得到一本书《艺术星座花淑兰》。其中有描写将甬剧改编成评剧的过程。我把他录制在网上,现重发在博客上,希望《宁波戏剧沙龙》和天方先生能看到,并希望南北地方戏曲重现相互学习共同发展的新景象,迎来一个戏曲大发展大繁荣的新局面。

博主录编自《艺术星座花淑兰》: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1961年。
花淑兰以她长期的演出实践,开辟了一条源源不断的艺术长河,而花派艺术就像一支潜流随之而行。

1961年夏,沈阳军区政委,上将周桓由上海开会回来,找到沈阳市文化局的领导同志,推荐了他在上海看过的甬剧《半把剪刀》认为这个戏很好,建议沈阳评剧院去上海观摩学习,最好能把这个甬剧移植成评剧。以前周桓审查过花淑兰赴朝鲜慰问的几个剧目,对花淑兰的演唱剧目颇有好感,所以提出让花淑兰主演此戏。

沈阳市文化局的领导当即表示,感谢周桓政委对文化工作的大力支持,并马上通知沈阳评剧院研究和落实周桓政委的指示。沈阳评剧院行动很快,仅用两天时间,就组织了导演、演员、乐队、舞美等方面的五人观摩小组。其中有王明楼导演,花淑兰、曹兴旺、赵炳南等同志。第三天凌晨,观摩学习小组由沈阳乘坐列车出发了。

他们到达上海后人地两生,条件比较艰苦,住在一个偏僻的小旅馆。生活苦些对他们无所谓,只是距离甬剧团距离远些,但又无法调整,因为附近的大旅馆价格较高---------

当时,他们看见上海《文汇报》刊登一则新消息:沈阳杂技团来沪演出——著名杂技表演艺术家蔡少武表演飞车走壁。他们几乎都认识蔡少武,因此不约而同地提出去看望这位东北老乡。花淑兰、王明楼、曹兴旺、赵炳南等人,急忙赶到沈阳杂技团的演出地点——上海体育场。他们知道,蔡少武是全国闻名的杂技表演艺术家(那时他就是国家一级演员),它是飞车走壁杂技项目的创始人,全国罕见。他走遍全国各地,在上海很有名。他们还知道,蔡少武为人谦和,对人热情,待人诚恳,是一位善于交朋友的人。所以,他们愿意和蔡少武这样的老实人交往。他们到后台看望蔡少武。蔡少武一看,原来是沈阳评剧院的人,几乎全认识,对花淑兰就更熟悉了。一见面就问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他们只好如实相告。“你们不能住在那儿,我给你们找地方,你们先看我一场演出,而后我领你们去一个地方。”蔡少武热诚地说道。“太麻烦了,请你不要*心了。”花淑兰推谢道。“哎,不费事,上海我比你们熟。”蔡少武仍然坚持道。

这样,他们观看了蔡少武的精彩表演——飞车走壁。演出后,蔡少武派人开出他个人的两辆汽车,他带着大伙在上海绕了一大圈儿。他们大开眼界,心情格外高兴。于是蔡少武把花淑兰等九位同志安排到上海最大的一家国际饭店。花淑兰住在一个有里、外屋的高级房间。这是他外出后在朋友的帮助下第一次享受特殊待遇。住在这儿的一个大优点,距离甬剧团比较近了。甬剧团就在上海人民剧场附近,晚上,王明楼、花淑兰等九位同志到上海人民剧场,观看甬剧团演出《半把剪刀》,白天他们就去甬剧团驻地学习这出戏。

经过十几天夜以继日的紧张学习,他们掌握了《半把剪刀》全戏的内容,要旨和戏剧氛围。明确了戏中主人公与其他人物之间的矛盾和关系,尤其是通过导演、演员、音乐、舞美等几个小组的对口学习,基本上可以把这出甬剧立体式的搬到评剧舞台上。甬剧团的全体演职员无私地向他们传授了《半把剪刀》,剧团领导还把甬剧剧本《半把剪刀》赠送给沈阳评剧院。对此王明楼、花淑兰代表沈阳军区周桓政委和沈阳评剧院全体同志表示最诚挚的谢意。花淑兰、王明楼等一行九人,告别了甬剧团全体演职员,日夜兼程乘车返回沈阳。

眼下,首要任务是把甬剧《半把剪刀》移植成评剧。甬剧是浙江地方戏曲剧种之一,流行于浙江宁波一带,花淑兰向剧院领导和导演提出建议:要在尊重原著作的基础上进行合理的改动,这种改动可以侧重两个方面,一是符合剧情发展和任务需要,一是充分体现评剧特点并吸收其他剧种之长处。

花淑兰不愧是名家,所提出的建议带有战略性和指导性。他的建议被领导和导演采纳了,马上付诸实施。在她的这一建议和倡导下,沈阳评剧院为她移植的几个剧目,几乎都成了花派的经典剧作。编导者、音乐设计和花淑兰同心协力、密切合作,对甬剧《半把剪刀》进行了大胆、审慎而合理的移植——

对原剧本的改动,从始至终注意把握剧情的发展脉络和合理性,比如:《寻子》一场,原剧本中的儿子已经死了,后来改为儿子还活在世上,让观众有一个喜悦的结尾,同时为花淑兰主演的母亲陈金娥更好的发挥母子相会的感情,并可产生悲喜交加的戏剧效果。这样改得既合乎情理,有很有技巧。

又如:贫女陈金娥是为葬母卖身曹家为奴的,竟被少主人曹锦堂强行奸污,害得他身怀有孕,又被曹妻栽赃陷害逐出曹府。十八年后,陈金娥见到仇人曹锦堂,这种气氛心情难以抑制,仇恨的火焰在燃烧,在这里加了一大段唱:“受辱含冤十八载。。。。。。”报仇雪恨的豪情流露出来了。花淑兰扮演的陈金娥,在以后的演出中,每逢演唱到此处,观众都是鼓掌喝彩。

再比如:在后边法场一场,花淑兰扮演的贫女陈金娥,在斥责曹锦堂,并倾诉个人委屈的时候,满怀激情的陈诉了一大段道白,由于吸收了话剧道白,再加上戏曲道白,吐字利落,铿锵有力,节奏分明,感情充沛。生活化中可见真情,真实****,中又见艺术。这是花淑兰不由得涌出泪珠,但尽力克制,不能流下来。她说着说着完成了大段道白,气氛很浓,达到火候,立刻唱起。。。。。。大段道白又加上唱功,台下观众随即叫好!(这段道白接演唱,我看过吴丹阳演的,真是牵人心脾,催人泪下,绝对是艺术精品,传世佳作)

对于移植定稿的唱词和谱曲,搞音乐设计的同志非常尊重花淑兰的意见,因为他对创腔十分讲究,每出戏与每出戏都不一样,他根据不同人物、不同性格、不同情境,再结合唱词进行创腔,与此同时,搞音乐设计的同志可提出建议,取得共识后,由她哼唱着,于是便用谱子记下来。

在《半把剪刀》的唱腔中,花淑兰吸收河北梆子的旋律较多。如:第二场戏里,“我金娥好比无舵舟”一段,如果反复试唱的话,就会发现像河北梆子,但又像评剧,这就是把吸收的东西与评剧唱腔融为一体,当然,这和她的演唱风格有着密切关联。

在别的唱段里,花淑兰既有自己的创作,也有吸收其他方面的东西。她已是独树一帜的流派演员,所吸收的东西有助于它独特风格的形成和发展,所吸收的营养有助于它发挥本流派的长处。

在沈阳大舞台,花淑兰主演的《半把剪刀》长达一个多月,场场满员,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之后,他又到别的剧场演出,沈阳的观众照样争抢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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