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近来不自由,一晃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见齐老师了,回想上次见面盛夏未至,今天再见已然秋凉。两次相聚在同样的地方,光阴仿佛依旧,而我却错过了太多。从齐爱云工作室挂牌到两次演出一次公开课,我都尴尬地缺席,时至今日才第一次看见艺术中心,虽在同城,却仍有心无力。

铜川演出,观众惊叹从仙境走入人间的天女,领略了迷乱心神的长绸,听到了烟花深处敫桂英的悲啼,看见了无奈的三尺白绫。却没有人知道那天她感冒正严重,疲惫地拖着身躯在炙热的气温中飞舞,没有人看到霓裳遮掩下湿透的衣背,淤青的膝盖。大幕落下,观众们三三两两退去,躺在床上满足地回味这一次盛况,她仍然瘦弱地颠簸在高速上。

今天,听她淡然讲连续两天睡觉不超过四个小时,我竟无言以对。忙碌像是一个环,紧紧地绕着她,那蜡黄憔悴的容颜,让我疑惑舞台上那个明艳动人的齐爱云是她吗?她为老师的病情终日连轴转,却忘了自己也是带病身,只因片言之赐,皆事师也。我不善于表达感情,只能流于文字,多次实实在在目睹她的奔波,看她像风一样掠过,心疼抑或心酸,都难以概论。人人都说风一样的女子,是落入凡间的天使,那不过是寂寞夜里自我安慰的消遣,天使从不会落入凡间,因为不懂这厚重土地的悲怜。她是风一样的女子,饱蘸世间姿容,轻轻缓缓地刮过,用最温柔的姿态,书成最朴实的情怀。

刚认识齐爱云时,我曾一度将博客改名为美人如花坐云端,自以为她是不沾尘泥的雅典娜,戴着爱与美的皇冠,高坐云台。她打趣说自己落进人群中绝不会显眼,起初笑她谦虚,后来便信了,一个自始至终落在地上的明星,如何像斑斓的虹彩一样浮在面上。熟悉之后,又偷偷将名称改回“二十年来辩是非”,只希望用一份最真的心,明辨世间贪嗔喜恶怒。

艺术中心的架子上,摆放着一列列的演出剧照,照片中的她风华绝代,美的含蓄优雅。这些记忆的定格,堆砌成一座淡然的方桥,渡我看破当年的花开花落。03年得梅,是柳暗花明后的喜乐,我曾仔细端详过那个盘子,平淡无奇,似乎只一句“梅花香自苦寒来”,就足以担起十年沧桑。我相信那一晚,飘满风花雪月的扬州瘦西湖里,多了几分咸涩,那样一片注定轻浮的水面,承载了一个演员最漫长的彷徨。

04年四大名旦晋京,照片中的齐爱云,像一个初长成的女儿,怒放中依旧舍不开几分羞涩。07年的她已然与戏曲界大咖一起在台湾绽放着梅花奖的风采,这一颗萌芽太长的种子,终于第一次嗅到了太阳的味道。

传承千载的大秦腔,余声袅袅,在岁月里淘尽沧桑,最终,不过是为了成就这一个粉墨裙钗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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