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晚报
“迎春花儿开了,春姑娘又来了……偏是乍暖还寒,忽又雪花飘飘。”当越剧《早春二月》的大幕拉开时,出现的是江南水乡芙蓉镇笼罩在一片白雪中的景象。这出戏昨晚在市委党校礼堂进行彩排,一开场就颇有意味:春天虽已来到,寒气依然袭人;雪片纷纷飘落,迎春花却还是顽强开放,让人感受到春天的希望。早春二月的典型气候,蕴涵着一种意境。
许多观众都看过电影《早春二月》,对孙道临所塑造的青年知识分子肖涧秋形象记忆犹新。如今,越剧舞台上出现了“早春二月”,会有哪些特色和新意呢?这是大家最关心的。
魅力持久
长篇小说《二月》是“左联五烈士”之一的柔石在1929年创作的重要作品。
鲁迅先生为它作《小引》时,诠释主人公肖涧秋是这样一个青年:极想有为,怀着热爱,而有所顾惜,过于矜持。肖涧秋离开学校后在崎岖的世途上飘泊,六年后来到江南小镇芙蓉镇,希望过清静的生活。然而他在这想象的世外桃源中所见到的依然是凄凉、苦难和庸俗。面对这些,他内心十分矛盾,既不能像一些人那样熟视无睹,也不能像另一些人那样习以为常,希望用个人的努力去改变现状。肖涧秋开始援助孤儿寡妇,想使那些善良的人离开悲哀的境地,但诬蔑非议随之而来,使他日益困惑。爱情纵然带来些许温暖,仍无法充实他空虚的心怀。他不能在生活的“浊浪”中随波逐流,于是离开这个地方。
小说通过这样一个故事表现了作者对现实的愤懑和对知识分子道路的思考。小说《二月》曾改编成电影,现在又排成了越剧现代戏,其特殊文学魅力又换了一种表现形式。
擅长抒情
越剧《早春二月》描写的也是这样一个故事,但编导根据戏曲结构和演出的需要,利用越剧擅长抒情的特点,把更多的笔墨集中在肖涧秋与两个身份、性格截然不同的女性的情感纠葛上。
戏中革命军人的遗孀文嫂孤苦无援、纯净清贫,肖涧秋对她是怜悯之情;女大学生陶岚心高志远、青春美丽,肖涧秋对她是爱慕之情。为了助人救人,肖涧秋决心牺牲爱情,娶文嫂为妻;而文嫂在幼儿病死和小镇上流言恶语的双重打击下,同时为了成全肖、陶两人的姻缘,以一条白绫踏上了不归路。情节之曲折生动,情感之跌宕起伏,叙事风格之优美,唱念表演之功夫,都在这3个人物的纠葛中体现。肖涧秋与陶岚的真情表露、文嫂的内心冲突、肖涧秋在文嫂死后的灵前哭诉等,构成了几段重头戏。大段流派特色鲜明的唱段刻画出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充分发挥了戏曲的特长,深深打动人心。
别致处理
整出戏的舞台处理也有特色,尤其是转台和灯光的巧妙运用,令人印象深刻。在演出过程中,不完全暗场,也不开关大幕,场景的转换全靠转台和灯光的有机配合。
当肖涧秋从野外冒风雪到文嫂家探望时,在演员走一个圆场的过程中,舞台一侧就已一转而成为文嫂家室内的布置,加快了情节的推进;当陶岚写信向肖涧秋表达心意时,舞台上的转台又一分为二,肖、陶各站一侧。在温柔的月光下,他们一个写信,一个读信,用歌唱抒发心声。转台轻移,又变为一个回信,一个收信。在对唱、伴唱中,两个转台又动,靠近,交叉,台上两人因而渐渐走近,终于走到了一起,相依相偎,倾诉衷情。这种虚实结合的舞台处理简洁含蓄而又有诗意,体现了戏曲独有的写意性、虚拟性。
越剧现代戏在表演上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演惯了古装戏的演员如何摆脱夸张的痕迹,巧妙运用程式,自然地演出现代人物的感觉,真是一个难题。《早春二月》的演员们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努力,特别是第一次演现代戏的女小生肖雅,扮演肖涧秋,令人耳目一新。只见她头梳短发,足蹬皮鞋,时而一身中山装,时而一袭长衫,她身材挺拔而不失儒雅。在表演上,虽然没有了长袍水袖,不能再整冠、理鬓、亮靴底,但演员巧妙地运用了一个新道具:围巾。当她唱到激情处时,捧巾亮相,双手高低有致;当她跨步前行时,甩巾绕脖,意气风发;当她扮演的肖涧秋与陶岚依依惜别时,两人又交换围巾,犹如信物。在这些地方,围巾既是装饰,又是道具;既代表着某种特定的含义,又配合演员的身段表演,成为水袖的变形,衬托出人物的情绪。于是,我们在电影中印象深刻的孙道临长衫外的那条围巾到戏曲舞台上又多了新的内容,这也是越剧《早春二月》的一个特色。
剧中的其他角色,如扮演文嫂的方亚芬、扮演陶岚的唐晓羚、扮演校长的张伟忠等也都有不俗的表现。今晚,该剧的另一组演员许杰、张永梅等也将进行彩排。从本月15日起,观众们将在逸夫舞台首次欣赏到越剧《早春二月》。(本报记者 陈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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