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刚感叹:突然有一天,他发觉自己迈入了不惑之年,可是,自己更加困惑了。
本月26日,他的新作——越剧版《赵氏孤儿》马上要来杭州剧院与观众见面了。他说,那是他又一次探索求变的脚印,也是他又一次向戏曲危机寻求突破的信号。创新之作往往是困惑之作,借着《赵氏孤儿》,赵志刚吐露心头许多困惑,他希望这出戏能解他的些许疑惑。
越剧开始走草台
多年以前,戏迷送我一个“越剧王子”的雅号,令我不时陶醉在朝气勃发、青春常在的情境中。我是越剧“女儿国”里为数不多的男演员之一,既然是越剧王子,经常演一些缠绵悱恻的才子佳人爱情戏也就顺理成章了。
忽然有一天,我发觉自己迈入了不惑之年。不惑不惑,反而困惑。戏曲气候的不景气,艺术体制的不健全,越剧观众的老龄化,剧目题材的单一性……都是我所困惑的。
当年越剧下乡,欢呼雀跃者众;而今除我们团(上海越剧团)和浙江小百花等少数几个团,地方上越剧团日子实在艰辛,我亲眼见过他们为占领农村市场,在大冬天里衣衫单薄地露天演出,这一切,只是为了生存。我看着辛酸。而我们团虽算情况良好,也不过混着个吃不饱、饿不死的状态。
解惑:打开都市之门
我是个不安分的人,所以我经常想尝试去解决我的困惑。《沙漠王子》当时看来是部多么精致的作品,现在看来完全不能满足了。自身提高了,观众也提高了,而作品还是当年的模样,这肯定行不通。
这些年我开始自己尝试当制作人,虽然辛苦,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接演许多自己感兴趣的戏,而且自己操作体制灵活很多。选自己喜欢的题材,考虑自己觉得合适的演员和豪华强大的制作班子。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自己觉得有可能把越剧推得跟都市文化近一些,越剧需要精雕细琢,而不只限于原来的那些模式。
这些年搞《赵氏孤儿》这个戏,我不光扮演程婴一个角色,还得扮演另外两种角色:担负越剧男女合演改革重任的上海越剧院一团团长,经营《赵氏孤儿》一剧市场运作的制作人。老实说,舞台上附体为程婴,其悲情人生、惨烈心路已经让我喘不过气来了,其他两种角色更让我疲惫不堪。这么多日子下来,我想说的是:我很累,但很幸福;我很苦,但很骄傲。
现在,《赵氏孤儿》终于呈现在舞台上了,这个比同一题材的很多版本、很多剧种都“分娩”得晚的“孤儿”,能有新鲜的血液、现代的气息、动人的意绪和恒久的回味吗?我自信地回答:有!
越剧男人成“越剧孤儿”
最令我困惑的是,越剧男演员的数量在逐年递减,越剧男女合演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如今中国戏曲中最最困难的昆曲尚且还有六个团,而我们男女合演越剧的就只剩下两个团,就是我们团和浙江越剧团,处境真是不堪设想。
人说越剧男演员只有这么几个下场:一是管道具;二是转行政工作;混得最不堪的,就只有为剧团看门房了。难怪有人戏称我、许杰、张承好三人是:昔日的男女合演“三剑客”,如今成了“越剧孤儿”。我们这些越剧男人,别无选择,惟有自寻出路。
解惑:《赵氏》给越剧男人出口气 有了危机,并非都是坏事,因为“危机”同时包含“危险”和“机遇”。哪怕还有一点点的机遇,我们都要去摸索、去创造、去丰盈。越剧男女合演是经过几代艺术家的心血凝聚,但事物的本质贵在发展,艺术的生命又岂能停滞?越剧男女合演已经走过五十年,探索求变的脚步从未停止,今天推出的新编大型越剧《赵氏孤儿》就是探索求变的一个脚印,也是在戏曲危机中寻求突破的一个信号。
这些年来,我尝试过很多,从《第一次亲密接触》到《家》到《赵氏孤儿》,我一直在寻找一条最适合男女合演越剧的路,比方说《第一次亲密接触》,我不能说我很喜欢这个戏,这个戏存在非常多的不足,但是有一个事实你必须承认,那就是这部戏吸引了许多年轻人去关注越剧,这就说明他的历史使命完成了。
越剧《赵氏孤儿》的诞生,献给越剧一百周年,献给越剧男女合演五十周年,献给所有为越剧男女合演付出心血的越剧人,也献给所有长期呵护和喜爱越剧男女合演的观众。而且更令我骄傲的是,通过这个戏,越剧男女合演新一代的男演员齐春雷、顾爱军、裘隆等等正在成长……(记者
张盛)
(摘自 《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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