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楼打罢二更鼓,
官人他独坐一旁不理我。
我自从嫁到王家有一月多,
真好比口吃黄连我心里苦。
那婆婆拉他上楼来,
总指望我们夫妻从此可和睦。
谁知他怒气冲冲独自坐,
他是不理不睬恶摆布。
我不明不白受委屈,
可怜我有满腹的委屈向谁诉?
枉费了婆婆一片心,
看起来今世夫妻难和睦。
耳听得谯楼打三更,
夜已深,那人已静。
见那冤家他身上的衣衫多单薄,
他今夜岂非要受寒冷?
我若是叫他去安寝,
那冤家是不见好意他反见恨。
要是他受了风寒成了病,
叫秀英如何能安心?
我还是取衣与他盖,
免得我官人他受寒冷。
我战战兢兢将衣盖,
那冤家平日见我像仇人,
吓得我不敢去近身。
想秀英并未待错他,
他为何见我像眼中钉?
像他这种负心汉,
我还有什么夫妻的情?
我不顾冤家自安睡,
想起了婆婆老大人。
冤家他枉读诗书理不明,
那婆婆待我像亲生。
更何况那王门惟有他单丁子,
若冻坏了官人,
要急死了婆婆老大人。
我还是拿衣与他盖,
想起往事心头恨。
我爹娘爱我似珍宝,
这冤家当我路边草。
他既这样对待我,
我任凭这冤家他冻一宵。
我还是将衣衫藏笼箱,
猛想起于归之期娘训教。
难进难退我李秀英,
今夜叫我如何好?
娘啊!娘啊!
曾记得那日爹爹做大寿,
母亲你上楼喜讯报。
说道是已将女儿终身许,
是郎才女貌结鸾交。
说玉林这也好那也好,
说玉林貌也好他才也高。
我是口不应声心欢笑,
但指望洞房花烛早日到。
谁知道进了王家事颠倒,
我夫妻似仇情义少。
自出娘胎十八载,
这样的苦楚我是受不了!
啊!天哪!
还是我爹娘错配婚?
还是我秀英命不好?
我耳听得谯楼打四更,
见冤家他浑身颤抖他、他、他受寒冷。
我若不将衣衫盖,
他如何坐等到天明?
冤家呀!
你虽没有夫妻情,
我秀英待你是真心。
我手持衣衫上前去,
盖罢衣衫心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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