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下梢,众水所归,造就了天津独特的地理位置。地方漕运,盐业兴盛,成就了天津繁荣商业。运河是文化的输送带,既有南边的江浙文化、闽粤文化,也有北边的首都文化、燕赵文化、齐鲁文化,最终造就了天津独特的地方文化。
快板、河北梆子、相声、民间手工艺、抖风葫芦……这些独特的民间艺术、民风、民俗让天津充满了文化韵味,和北京相比,天津的文化结构显得更加平民化。天津人爱自己寻找乐子,市井文化中衍生的文化种类繁多,文学创作上,一代大师孙犁创立了荷花淀学派;相声界,马三立老人的马氏相声风靡海外;曲艺表演中,令人称奇的含灯梅花大鼓也只有天津人还在传承。
虽然天津的文化底蕴丰富,但是,人的自然规律让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如果不加以抢救,有些艺术以及民俗文化则面临人亡艺失的境地,含灯大鼓仅有一个人还在坚持演出,这门绝活儿的弟子难寻;相声大师马三立独自形成的马氏相声现如今除了马志明还能说出点神似外,几乎还没有一个被观众认可的后起之秀;文学流派,荷花淀派有孙犁文学研究会来延承文学,曲艺、相声、市井的文化民俗,这些又该怎样加以传承发展呢。
剁白菜、砸杏核、得木柴、得元宝……听说过这些孩子的游戏吗,其实这就是咱老百姓自己的民俗文化。
民俗篇
民俗专家张仲说,人有生老病死,有文化成就的人离开人世,可以称之为老成凋谢。而民俗文化的传承也是依附人做传播的载体,民间文化更是需要亲历、亲见、亲闻的琐碎文化,知道这些的人越来越少,这些人也会逐渐老去,传承的事情就显得有些迫在眉睫了。
现如今,有多少人还能记起慢慢变淡的民族体育,一个20厘米宽,30厘米高的大麻布包里面装有细碎的碎铁末子,抛出去后能接住它还真需要练就成熟的鹰爪力。这种扔沙袋民间运动形式,随着街头杂耍艺人的消失,很久不曾出现了。
跳房子、推铁环、砸皇帝、编花篮、挑棍儿……等启智技艺型游戏,都已经被各种丰富的文化娱乐项目所充斥,如今的小孩子们业余生活丰富,没有自己创作玩具的动力,也很难去体会自己用高粱秆劈成条子糊风筝的乐趣了。
如果说小孩子们的玩意儿最能体现市井生活的乐子,民间建筑则代表了一个城市的审美。以前大多数民房上都会镶嵌有砖雕,雕刻着吉祥图案的青砖显示了民间艺人精湛的手艺,也透露了宅子里面居住人的身份。砖雕刘的名字也已经深入人心,砖雕刘去世了,他的这门手艺传给了他的儿子刘书儒。现在,这位60多岁的老人也无法再继续干下去了,砖雕手艺的授受以及发展困难重重。
地方婚俗以及过节时约定俗成的庆祝模式都融入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随着时间的变迁,一些民间的“妈妈例儿”也逐渐被淘汰,像“拴娃娃”这样的做法已经很少见了,甚至已经没有人听说了。民间工艺失传的也比比皆是,仲老家中的一幅“包镶”画则是为数不多还能够亲眼见到的实物了,它是将丝绸和绘画结合,带有造型的丝绸下面覆盖着棉花,装饰出来的画面则看上去十分立体。“锔碗、料丝灯、小车灯、做老虎鞋……这些东西可能都快没有传承了。”细细数来,仲老说,很多本地的民俗文化面临人亡艺失的局面,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了。
王小军女士是《津门曲坛》杂志社主编,对于天津的曲艺文化颇有研究,她见到记者的第一句话就是:“北京学艺,天津出名,上海赚钱。”这是一句老话,但也充分说明了天津在戏曲曲艺界的地位。数落起天津濒危曲艺曲种,王小军很是激动,她如数家珍般将老前辈留给天津这方码头的文化一一抖落,她希望这些艺术珍宝能真正流传下去,千万别凋零了。
曲艺篇
西城板 是津门本地剧种,大书中的唱段,天津最初演唱西城板的是同光年间人徐泰华,收了许景魁和郭景春两个徒弟。目前为止,只有84岁的马云山老人会唱西城板。西城板之所以濒危,主要是唱腔很难模仿,学唱的人太少。另外,唱段题材太窄,甚至没有一出完整故事的唱段,剧种的不普及,导致影响力不够大。
卫子弟书 和西城板一样,卫子弟书同属天津地方剧种,都被收录在《中国曲艺音乐集成·天津卷》中。卫子弟书主要在文人雅士中间流传,但正所谓曲高和寡,这种雅调字少腔繁、样式严谨,难学难记,又缺乏资料记录,虽然目前在北京有一名名叫刘吉典的老人学过卫子弟书,但是老人已经年近九旬,天津曲艺团的青年演员王建梅只能偶尔登门请教,简单纠正一些发音问题。可以说卫子弟书几近失传。
天津岔曲 唱腔音乐结构和岔曲相同,特点是用天津方言演唱,运用天津话的方言土语俏皮话等形成风趣幽默的风格,这其实限制了这类岔曲题材的广泛应用。目前,天津只有就职于《津们曲坛》的编辑张权还会唱些片段。
时调大数子 借用时调中数句而独立出来的一种演唱形式,严格说它并不是一个独立曲种,而是和靠山调、鸳鸯调、啦哈调等并列于时调之中。时调大数子的存在依赖于它的原有曲目,没有人编写新段子,传承自然受到阻碍。
含灯梅花大鼓 独特的表演形式,增强了曲艺的视听效果和趣味性,含灯大鼓要求表演者一心三用,打板节奏要准,吐字行腔还须字正腔圆,气息稍有失控,烛火就会熄灭,这些高难度的技巧成为阻碍其传承发展的一大因素。正因为这个绝技十分难以持之以恒坚持下来,多年来,很多学习者也是半途而废,目前,含灯大鼓也只有安颖一个人还在坚持表演。
平谷调 过去在老百姓当中传唱十分普遍,因为好学,但是,过于简单的曲调时间一长就没有人爱听了。已经74岁的龙德海曾经和马宝山学过平谷调,但是,也只是掌握了两三段,学会了一些皮毛。铁片大鼓就是在平谷调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在铁片大鼓上比较有成就的就属姚雪芬了,目前,铁片大鼓也几乎无人传承。
码头调 以《白云偷桃》为代表作的码头调因为在码头流传而得名。码头调的唱腔复杂、旋律多、曲调悠长,由于曲子听起来调子变化大,学唱也很难掌握。目前,居住在北京的84岁老人赵玉明还会唱码头调,天津曲艺团的刘迎曾主动到北京学了两个多月,因此,码头调的传承大任还要她来完成。
金泰梅花大鼓 只有李松年一个传人,李松年今年也已经84岁了,金泰梅花大鼓分为“花派”和“金派”,由于“花派”唱腔丰富,它的传人还算多。然而,不太好唱的“金派”只有马云山、李玉中以及高兆清几个人还能唱。
谢派单弦 幽默活泼而且特别时尚,当初深受百姓欢迎,它的创始人是谢芮之,因为这个曲种唱腔独特,花样多,演唱技巧不太好掌握。目前,第三代传人也有了张权和王中林两位学生。
马氏相声 在众多相声大师中,尤以建国后侯宝林、马三立最为杰出,马三立的表演独具特色,形成了观众喜爱的“马氏相声”。虽然马老也曾收过徒弟,但是,很多徒弟都是“扣门”弟子,几乎很少有人能真正延承马三立的“马氏”风格。除了马志明的相声还能感受马老的“马氏相声”味道,现在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个被观众认可的“马氏相声”传人。(张艳 段毅刚)
(摘自 《每日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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