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民国二十八年春天,我便开始研究这出《十老安刘》,一直到今年五月初才得上演。
宣扬三年多了,我编演这出《十老安刘》今日才得上演,这其中自己不知费了多少周转,编一出新戏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编这出戏的动机,是我十年前每演《盗宗卷》这出戏,总感觉田子春为什么要向张苍盗卷呢?吕后为什么要烧卷呢?没头又没尾,使人不明白,可惜这出幽默好戏啊!我小时候就知道有出《淮河营》是《盗宗卷》的头子。当初贾洪林前辈有总讲,可惜故后被他夫人烧毁了。那时《三十年前》梆子、汉调都盛兴这一出,后来因技术繁难,失传绝声了。
搜寻《淮河营》本子一直十几年了,踏破铁鞋无觅处,谁知得来全不费功夫。承翁偶虹先生辗转向杜颖陶君的国剧图书馆借得汉调原本,如获至宝。事有恰巧,又在上海遇见了老伶工王德全详说《焚汉宫》这出戏的关目和场子,对于全剧的组织已然具备了十之八九的资料。 编剧的责任系由吴幻荪君,打开《前汉书》斟酌复斟酌。编戏虽不受历史限制,但也不能离题太远,费时数月,如告杀青。又承翁偶虹、景孤血二君赞助,枝叶都长成了。剪截的责任,是我自己和幻荪一直研究了三个月,常常夜以继日,天亮了还琢磨着,有时连吃饭也不知其味,真是寝馈于斯。
戏本谱定以后,还承徐兰沅君参加意见,帮助研究唱腔。其次,做行头,定扮相,安锣鼓,安身段,又历许多时间,这才功成圆满,与顾曲诸公相见。我这诚实的自白,所期望的是:大雅高明予以确切的批评指教,让这出戏有可观的价值,则连良幸甚,此剧幸甚。

(摘自 1942年马连良演出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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