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中路梆子专业和业余艺人口里,有一些个字咬得跟晋中语音不一样,距离普通话更是差之甚远。比如把“白”字念成“北”字,(见王银柱的《明公断.大堂》‘这一民妇为何头顶北纸而入衙’葛秀芝所授《斩黄袍.哭头》‘哎,王明北了’);把“墨”字念作“煤”(见《明公断.见皇姑》‘我浑身上下一锭煤’),把“叔”字咬成“叟”(见《辕门斩子.见八王》‘我叟王好来道也 好’),诸如此类,枚不胜举。对于这个问题许多专业老艺人是知之明了的,但对一般的年轻唱手来说大概就不求甚解,人云也云了。
笔者在从事戏曲工作的时候对此有过留意,习得此“错别”现象,乃受“蒲州话”,准确地说是“蒲白”之影响所致。众所周知蒲剧来源于秦腔。许多专著文章说“秦腔分东、西、南、北、中五大路不同派。晋剧中路梆子来至蒲剧,其母系乃流行于陕西关中东部渭南地区大荔、蒲城一带的东路秦腔(即同州绑子,也叫老秦腔)。东路秦腔在京剧、晋剧、豫剧、河北梆子等剧种的形成过程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最近在郭俊卿先生的专著文章《中路梆子在东四处》里说到“早在‘道光皇帝登龙廷,山西梆子又时兴’的时期,蒲梆北上,不少南路班社来到晋中、太原一带演出。迎神赛戏延绵不断,庙会戏、集市戏、踩台戏、开光戏、商行戏、开市戏、求神戏、祈雨戏、还愿戏、祭祀戏,以及婚丧寿庆戏、升官戏等甚为频繁;民间“闹票”、“打座场”等演唱活动鹊起……”
久而久之晋中晋西北的“府十县”“汾八县”“东四处”兴起许多的中路梆子班社。众多的班社绝大部分请蒲州艺人教习,“蒲白”自然成为唱念的必尊之“范”。后来中路梆子的唱念经过多年与晋中方言濡染,大多有所改变,但还有一些仍然遗传在晋剧的唱腔和道白中间。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听到,(除了上边提到的之外)“哥哥”念“果果”,“做”念“奏”,“脸”念“捡”,“个”念“过”,“可”念“扩”,“的”念“滴”,“得”念“dei”,“我”念“euo”“了”念“廖”等等近似“错别字”的咬字发音。
诸如这些字眼儿的咬字出音,在今天我们的唱念中好像习以为常,有些保留的也饶有意味儿,你比如王爱爱《算粮》中的“收起了怒容换笑jian(脸)”就很有意思,许多须生名家们的《辕门斩子》中“我叟王龙心恼”也觉得顺畅。既适当地保留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又显现出名家“知之许多”的风范。
但是像《空城计》的“诸葛亮们”把“街”咬成“jiai”《走雪山》的“曹玉莲们”把“鞋”咬成“xiai”,我觉得就不大好了。把人家京剧的东西生生地搬了进来,未免“画蛇添足”抑或“弄巧成拙”甚而“东施效颦”!不要说“某某大师就是这样唱的”。须知,对于前人的东西应该在“时代感”“认可度”“适合性”上有所选择地继承才好。
哈哈,个见!个见!不知道对不对,敬请方家们赐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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