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老唱片的声音采集处理

能够把自己珍藏唱片中的声音信号完美地采集出来，大概是每个唱片爱好者最大的梦想。而限于实际条件，我们个人不可能像音像公司或电台那样拥有一整套高档的音频处理设备，所以要想以采集出来的声音达到出版级的水平，显然是十分困难的。但对于音像公司目前尚无可能出版的唱片，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自己动手DIY了。本人手中也藏有不少京剧、梆子唱片，经过长时间的摸索、试验，也积累了一点经验，在此跟大家交流一下。
戏曲唱片大体上分两类：一类是粗纹唱片，包括民国唱片（即解放前各公司，诸如百代、蓓开、胜利、高亭、大中华、国乐、长城、开明等等，部分公司前面有报幕。其中最早期的唱片用钻针放，后来规格统一后就统一用钢针放了）和中国唱片（建国后接收成立，开始名为人民唱片，主要是翻制民国唱片和出版新唱片，但翻制民国唱片不概不带报幕），转数绝大多数均为每分钟78转；另一类是密纹唱片，60年代末开始发行，包括黑胶唱片和塑料薄膜唱片两类，转数绝大多数为每分钟33.5转，各类密纹唱片都有大、中、小三类型号。
粗纹唱片和密纹唱片各有其优缺点：粗纹唱片每面灌制时间大约在三分钟左右，槽路要比密纹唱片宽，所以粗纹唱片表面的灰尘、污物容易清洗掉，但由于槽沟较深，所以槽沟深处的污物较难清洗；密纹唱片灌制时间大致是粗纹唱片（相同大小）的4倍左右，虽然槽沟较浅，但由于太过窄密，也不容易清洗掉槽沟中的微小尘埃颗粒，这一点，黑胶密纹唱片尤甚于塑料薄膜唱片（现在市场上有超声波唱片清洗机，可以洗得干干净净，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实物，没有试过），在播放时经常出现因为灰尘挡针而出现的大小不一的爆音，而且因为介质较软的原因，也比较容易产生划痕。
单就欣赏而言，用钢针唱机播放粗纹唱片显然要比用电唱机播放效果好，声音坚实厚重，十分接近原声，但钢针唱片是靠钢针通过连杆带动金属膜发声，没法采集成电信号（据说天津唱片研究会已经研究出了用钢针唱机采集电信号的办法，我想可能是在唱头上进行改造，我自己也想过：能否将旧式电话机的碳粉话筒的原理应用到钢针唱机的唱头上，让钢针的震动通过连杆压缩金属膜内的碳粉，来改变其电阻的大小，形成波动的电信号。但这一工程操作起来难度太大，所以没敢试验）。用四速电唱机播放粗纹唱片，由于圆锥形的宝石针尖不象钢针那样细长，无法深入接触槽沟，所以噪声较大。前段时间我在转旧货市场的时候，发现一种电唱机是插钢针的，可惜那台机器太破旧，所以没要，效果是否要比人造红宝石钻针头的普通电唱机效果好，就不得而知了。就目前条件而言，用普通的电唱机采集信号也就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了。
要想采集出高质量的电信号，当然需要下面几点：一是唱片质量（品相）要好，这一点不好强求，半个多世纪的风雨可能已经将唱片折磨得不象样子了，那就只好尽量把它洗干净了；二是电唱机质量要好，电唱机大体上也分两类，一类是早期的四速电唱机（以下简称“四速电唱”），唱臂无法自动回摆，另一类是80年代中后期出现的双速唱机（仅有33.5和45转，只能播密纹唱片），样式也颇时尚，唱臂能自动回摆，可以算得上是“半自动化”了（以下简称“双速电唱”）。四速电唱电路很简单，除了电机线路以外，就是压电陶瓷晶片输出电信号，双速唱机电信号还要经过初步处理。但以本人购买到的这两类唱机而言，双速电唱可能由于滤波电容失效或其他原因，电流声较为严重，效果反而不如较原始信号未经处理的四速电唱机；三是录音时电平控制好，不能过强，音量最高的部分坚决不能溢出，否则喇叭受不了，另外录音时将唱片播放首尾的空白信号（相当于磁带首尾或唱段之间的无声部分）一并录进来，为降噪提供原始噪声。
下面说一下唱片采集前的准备工作：
首先是清洗唱片，我的做法一般是将买来的粗纹唱片先用洗衣粉水或去污粉刷洗一遍表面的污物，晾干后再用钢针唱机（用新针）放一遍，让钢针把槽路中的灰尘都跑出来，然后再用洗衣粉水再洗一遍（如果嫌麻烦的话就先用钢针唱机先放一遍再洗），密纹唱片一般洗一遍就可以了。
电唱机的准备工作比较简单，只需要检查一下针头是否干净就可以了，如果有污物，可以用酒精棉球擦拭一下，采集唱片时最好一侧针头专用于粗纹，一侧则用于密纹，当然，如果唱头多的话就无所谓了。因为粗纹唱片比较容易磨损针头，尤其是碰到那种裂纹较多或上面有伤痕的唱片，更容易让针头磨钝。另外因为电唱机的原始信号较小（只是压电陶瓷晶片产生的微小电流），所以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外接一个能调节高、中、低音频的功放（有源音箱也可以）来采集，本人就将一套报废录音机的电路板、喇叭接在了电唱机里面，而且还可以调整高中低频，一般将中音调至最高，低频调至最低（低频部分多是背景的低频电流声），高频也调至最低（高频部分多为唱片的磨擦噪声），这样输出的信号就初步理想一点了。
电脑方面需要有两个软件：一是录音软件，一是音频编辑软件。现在录音软件较多，无须多言，本人用的是豪杰超级音乐工作室附带的超级录音机，有朋友反映这个软件不好用，大概是因为这个软件有个小小的bug，所以没调节出最佳的录音参数，我在初用这个软件的时候也颇费了一番周折（关于超级录音机的使用说明，另文）。好在现在软件多，大家尽可以选择自己熟悉的。但有一点，就是录音时最好输出标准的wav文件（128千位/秒，44100赫兹，16位数码）。关于音频编辑软件，本人用的是COOLEDIT，功能十分强大，不过对于老唱片的处理工作来说，常用的就是改变信号强弱和滤除噪声功能了（其实这个软件也可以录音，只不过我用习惯超级录音机了）。关于这个软件的功能操作，几句话也说不完，大家可以先安装熟悉一下。我下面要介绍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操作。
音频编辑：
用COOLEDIT打开待编辑的音频文件，自动扫描一遍，就出现了整个声波的正弦波谱，如果左右声道的信号强度差别太大，就要考虑只保留一个声道了，选将太弱或太强的半侧声波选中，将其电平值调为零，然后选中整个声波，将其改变为单声道，这样就完成了第一步工作；接下来就是降噪工作了，首先找到半秒钟左右的标准的噪声文件，比如唱片尾部的空白部分或唱片中的无声部分（比如西皮二六锣鼓结束后起弦处或回龙起唱之前的空白部分，念白中间停顿稍长的地方也可以，但对于噪声很严重的文件来说，不建议选择唱片首部的噪声，因为唱片首部由于旋转距离多，噪声一般也较大，如果选中这一部分处理，那么唱片后半部分的声音就太失真了），选中这一部分噪声波，扫描出其波谱存盘，然后选中整个声波，就可以滤除掉标准的噪声了。如果感觉效果不理想的话，就再恢复出源文件，重新选择一段标准噪声再降噪；下一步就是去除唱片中的爆音了，这一点说难也可以，说简单也可以，全凭自己的喜好来做，有人就是喜欢带有噪音的老唱片味道，那就只把较大的爆音剪掉就可以了，有人喜欢干净的录音文件，就只好从头到尾挨着查了。去除爆音不能全凭视觉判定（波谱放大后，强烈的爆音多显示为极短但十分突出的部分），必须要试听，否则把锣鼓音也剪掉那就完了。强的爆音比较容易发现和监听到，细小的爆音必须从头到尾认真剔除（由于左右声道的波谱在百分之一毫秒内也会存在细微差别，建议大家将其改成单声道后再剔除爆音），剔除爆音时要注意使爆音前后的声波文件能够在最近的距离内以相同振幅连接，否则会留下剪掉的痕迹。也许有的朋友会问，如果爆音多的话，全部剪掉爆音，唱片时间岂不是缩短了！其实在剪切时，只有放大到千分之一毫秒才能准确无误地进行操作，只要做到这一点，剪掉的一个爆音仅仅是万分之一毫秒而己，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一般来讲，处理电唱机采集的粗纹唱片录音，不可能像密纹唱片那样比较容易去掉小的爆音，所以只需要把大的爆音去掉即可。密纹唱片可以去掉比较干净一些。
以上是老唱片声音采集处理中的一些工作，另外还有一点说明：采集老唱片时应尽量采用品相好一点的唱片，如果唱片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就不要指望后期的处理能够调节出多么清晰的声音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本贴由水镜庄主于2003年11月28日18:11:06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