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段爱民老师的《盆地天声》“觊觎”已久,记得已经是几年前了,曾在上党晚报上断断续续、隔二偏三地看过几篇连载,还专门去书店找过这本书,可惜也未能找到;记得是有一年的戏迷联谊会上见过段老师的真容,可惜那是并未相识,所以这一惦记就是好几年。前几日到潞安剧院看戏,刚选了个位置坐下,待我定睛一看,正前方坐着的正是我苦苦寻找了好久的段爱民先生,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当时那个心里一通乱激动,趁开戏前的几分钟,赶紧向段老师说明情况,并互加了微信,没想到段老师当晚看完戏就将《盆地天声》第一册赠给了我。

看到文稿,我如获至宝。作为一名上党戏迷,对段二淼的崇拜犹如滔滔漳河水,巍巍太行山。可惜现存的关于段二淼大师的影像资料少的可怜,高中时买过一盘段二淼和吴婉芝合演的《蝴蝶杯》盒带,后来又在网上找到了段大师的《雁门关》录音,认识了段老师后,又发给我一段段二淼的《忠孝节》,想必这就是段大师仅存的三段录音了。但这几段录音都是大师后期录制的,而他主工的小生,他的“活罗成”、“活周瑜”、“活吕布”却没有留下任何资料,真是令人遗憾。要想一睹大师的风采,只能寄希望于段爱民老师的《盆地天声》了。

但当我以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极度的期待之情看完《盆地天声》的第一册时,我彻底蒙圈了,对于我这样一介没有任何文学素养的普通戏迷来说,根本就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段爱民老师这支漫笔真是太慢了,对我这爱看上党梆子的急性子戏迷来说,近乎煎熬了。耐着性子看完第一册,段爱民老师又恰逢其时的发来了第二册,如果第一册看的是漫不经心,那么第二册就有些狼吞虎咽了,段老师晚上10点发给我,凌晨1点我就看完了,完了还睡不着,兴奋的翻来覆去,在床上烙了一晚上饼。

看第一册,需得小火慢炖,犹如曹操和刘备,青梅煮酒,细细品咂,需气定神闲,随着段老师的那只漫笔,遨游在太行山水之间,时而登太行远望,时而临漳水兴叹,让人捉摸不透。看第二册就成了李逵和张飞喝酒,就像上党梆子推三把的表演风格,大开大合,需得大快朵颐、一醉方休,不能停歇。从赵清海说到郭金顺,不难看出,段爱民老师是聪明的,用心也是良苦的。段二淼大师毕竟留下的资料少,必须从侧面对比才能突出大师的伟大,介绍赵清海和郭金顺,其实就是在介绍段二淼的传承和发展,同时也是在介绍上党梆子的传承脉络,一幅清晰的上党梆子山水画逐渐呈现在读者面前,而这幅画中最绚丽的高峰非段二淼莫属。
但作为一个年轻的戏迷,别说段二淼了,就是郭金顺、郝同生等前辈,我也是没有见过的,只是听旁人说过他们演戏是如何好,如何不可超越,但在我心中,实在觉得当代的张爱珍、吴国华、张保平等名家已是难以逾越的高峰了,如果说前人比他们演的还好,那我只能通过断臂维纳斯式的唯美来脑补一下了。

我并不是想说谁好,谁不好,只是段爱民老师的关于几位大师的比较,为我们打开了关于上党戏曲传承和发展的一扇窗户。段二淼之于赵清海,肯定有发展,郭金顺相较于段二淼,肯定也不是一成不变,戏曲总是随着时代的变化在不断向前发展的,如果不变革,不创新,那就会被时代淘汰。反过来,我们来主观臆断一下上党梆子的五大声腔为什么只剩下了梆子和二黄呢?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想肯定是观众最喜欢梆子腔,所以与之同台演出的上党罗戏、卷戏、和昆曲演出越来越少,以至于逐渐消亡了,用经济学的原理来说,这是有市场需求决定的,上党梆子得以流传下来的根本原因,那就是满足了人们的审美需求。

其实我想说的是传统和改革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现在的改革也许就会成为日后的传统。所以,我不能因循守旧,对新事物一棒子打死。比如现在戏曲里出现的电子屏幕,西洋乐器等等,这些都是我们这个时代发展的产物,他们本身并没有错,关键是能不能恰如其分地应用好他们,让他们为传统戏曲服务。

戏曲是不能脱离时代背景的,时代造就英雄,段二淼无可挑剔的可以成为那个时代的巅峰,但我想不一定就是上党梆子发展史上的巅峰,我们尊重传统,发扬传统,但是我们更应该关注当下,服务于当下,这样才能让上党梆子的发展轨迹高潮迭起,群峰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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