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森

阳春三月,一支“蔚州梆子”的轻骑兵在开滦集团汇报演出。之后,集团公司党建部、文体中心和蔚州矿业公司的有关人士一起座谈,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杨中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应该把这一优秀的地方剧种很好地保留下去、发扬光大。使其成为沟通两地文化的桥梁。
蔚州梆子早期称蔚县秧歌,演变成梆子腔后称蔚州梆子,解放后被当地政府定名为蔚剧,是全国唯一一个按县名冠名的地方剧种,有200多年历史,目前,当地群众仍习惯称之为蔚县秧歌。蔚州梆子产生于河北省蔚县和山西省广灵县一带,流传于河北张家口地区和山西雁北地区以及内蒙、京、津的一些区域。不久前,“蔚州梆子”被正式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留项目。
从中国戏曲史和北方秧歌戏、梆子腔剧种的形成发展的规律来看,蔚州梆子是在当地民歌的基础上,借鉴和吸收了梆子腔的艺术逐渐发展起来的地方戏曲剧种。正如《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中秧歌戏条目指出的:秧歌戏“来源于农民插秧时所唱的秧曲;它和采茶歌、山歌、渔歌一样,是劳动人民创造的……。”清代中叶,梆子腔剧种兴盛起来以后,山西、河北的秧歌戏,在不同程度上借鉴和吸收了当地梆子戏的剧目、音乐和表演艺术,逐渐发展为舞台演出,向地方大戏演变。
杨中董事长是2007年底在蔚州矿业公司视察工作时,看了原老虎头煤矿“岁月如歌”的展览后,得知“蔚州梆子”在矿山幸运存续这一故事的。1958年,郭沫若先生在张家口看了屈登梅、王芝兰、高玉忠、胡凤金、冯淑莲一帮小演员们演出的《打焦赞》、《花亭会》、《牛皋扯旨》等戏后,盛赞这一剧种乃“百花丛中一点红”。然而,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蔚州梆子”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被打入了冷宫:成立多年的县剧团解散了,演员们被迫离开了心爱的蔚剧舞台,四处流散,无以生计,许多演职人员就此结束了自己的艺术生命。
历史的脚步走到了七十年代末,“蔚州梆子” 这一优秀的地方剧种在蔚州矿山焕发出新的艺术生命。当时,在蔚县煤矿(后来的老虎头煤矿)任党委书记的袁蔚同志乘改革开放的春风,作出了一个令全县人民喜悦的决定,将散落在全国各地的蔚剧艺人招募到矿山,并由他们吸收、培养一批新演员,成立蔚县煤矿“蔚州梆子”剧团,既传承了地方戏剧艺术,又活跃了矿工的文化生活。在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演职人员们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自己的艺术才华,他们用无私的奉献回报着令人温暖的戏剧春天,一次次足堪欣慰的成果归于观众的厚爱,当然也感恩于有着浓浓的蔚州文化情结的袁蔚书记。袁书记常说,。我的名字是一个“蔚”字,那就是说,父母希望我扎根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建设好自己的家乡。蔚县煤矿多数是当地的工人,大家都爱看家乡戏,听梆子音。他们的工作环境很苦,给他们一些精神食粮,活跃活跃大家的文化生活,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再说了,蔚县的老百姓,也不能没有咱的秧歌看!
从此,“一个煤矿救活了一个剧种”的说法在全国工业企业范围内和文艺界广泛流传,《文艺报》、《工人日报》、《中国煤炭报》等媒体以及省、市文化部门,对于袁蔚同志的远见卓识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工人日报》在20年前的一篇通讯中这样说:蔚县——蔚剧——袁蔚,3个不同的名词构成了一个后人难忘的故事,这个矿山剧团的成立,不但活跃了职工的文化生活,而且也受到山西、内蒙古等地及本县观众的赞誉。文化部戏研室以及省、地有关部门的领导,高度评价了蔚县煤矿挽救地方剧种的胆识(1988年6月19日《工人日报》3版:《煤山藏下一点红》)。《文艺报》则以《光和热的奠基》为题,以较长篇幅对此事作了这样的记述:具有200多年历史的“蔚州梆子”,在当地人民心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为了挽救这朵民间艺术奇葩,为了改善矿工们的文化生活,袁蔚不知多少次地找到地、县和文化部门的领导,苦苦的讲保留这个剧种的意义,苦苦的请求由煤矿来养活这个剧团。诚心感动了“上帝”,蔚县煤矿“蔚州梆子”剧团成立了。袁蔚亲自去拜访流散在各地的蔚剧艺人们,一个个把他们请到了矿山。建团的第二年,他们在全地区职工文艺调演中获得集体演出奖。之后,河北省文化厅对这个剧团组织了专场录音、录象,中央和省、地电台、电视台陆续播放。1983年,中央新闻电影纪录制片厂到矿区拍摄《闹元宵》,该剧团乐队担任了音乐设计并伴奏,新老艺人们一次又一次地走向影幕。1989年,他们作为全省唯一的一家企业剧团,参加了河北省第二届戏剧节,6名新秀同获表演奖,袁蔚荣获优秀组织者奖(1990年8月25日《文艺报》7版)。那一次,当时的省委副书记李文珊同志对袁蔚说:“蔚县煤矿保留发展了一个稀有剧种,全省人民感谢你们”(见1990年2月13日《中国煤炭报》1版:《龙歌凤舞尽腾灵》)。
最后的评判总是以勇者那精彩的一笔作为历史,惟有如此,才能推动社会的文明和进步。而今的袁蔚同志已至耋龄,但他依然对“蔚州梆子”的发展惦念有加。听说开滦的党委书记杨中同志非常关心“蔚州梆子”,他蹬着三轮车亲自去找人刻录《杨寡妇》的光盘,托人给杨书记带走。而当年矿剧团的演员们,有的已经退休,但他们仍然为家乡戏操心尽力。县城一位私营企业家开办“小秧歌班”,康士银老先生主动去当教师。屈登梅、王芝兰等女艺人,矿上或县里一有此类活动,总是马上放下手中的伙计,打起精神就上了台。2008年春节后,年近古稀的屈登梅在唐山演出,其身手和嗓音不减当年,受到广大观众的一致好评。每当谈起“蔚州梆子”和个人的从艺经历,他们总是感慨良多。从1958年建团至今,这一辈蔚剧艺人历经沧桑,有的得到很高的赞誉,如戏剧专家潘仲甫先生在观看了屈登梅演出的《伍子胥过江》后,就说过她的嗓音和做派可以与越调的申凤梅媲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胡子”。
时光一晃近30年过去了,矿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老虎头煤矿(原蔚县煤矿)已并入开滦(集团)公司,矿剧团的演员们也成为所属各单位的文艺骨干,他们的蔚州梆子情结深深植根在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并没有因时世变迁而淡漠心踪,常常用梆子腔倾吐自己的心声。不久前,曾是剧团著名小生演员、现任兴源矿工会主席的李顺芳,用悠扬高亢的蔚州梆子曲调,唱出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锦绣煤、电、路,
时代好机遇,
天轮转岁月,
壮志酬真谛。
欣回首,拼搏创业百战多,
谋发展,融合共建新天地。
浩浩乌龙出山,
是你开采大地的诗句,
巍巍井架高耸,
是你敢问昊天的手笔。
百家蔚州同船渡,
都是中华好儿女。
团结共驾奋进舟,
携手和谐尽朝晖。
看今日,新型“蔚舟”正起航,
展未来,百年开滦筑丰碑!
越是地方的越是民族的,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对于地方与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弘扬,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并不仅仅是文化系统和部门的事情。尤其是企业,对于当地特色比较明显的文化形式,不但要尊重和保留,而且要弘扬和创新。没有多少文化的袁蔚同志认识到了,身在异地的杨中先生也认识到了,我想,随着文化融合的深化和发展,这个意识会逐步渗透到每一个人的心里。而这个意识应该是一种大文化的意识,“蔚州梆子” 与矿山的情缘在这里只是一个典例。(雪绒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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