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五月,我们地区青年实验潮剧团赴省参加戏曲汇演,当时林澜同志也刚好下乡数月回广州,他没有稍事休息便投入汇演领导工作,因而得朝夕相处。他经常来到我们住地——红旗剧场宿舍,谈论剧改工作至深夜。五月三十日下午,我们一起在鲁迅博物馆参加剧改经验交流会。讵料会开不了多时,林澜同志当场心肌病发,专车急送医院抢救。当时,我和黄雨青同志急到红旗剧场电告李雪光局长后,便赶到医院,可是一进门,医生就告知抢救无效,已进太平房了。骤听这可怕的凶耗,我俩相泣无言,要求院方再给一睹容颜。但院规规定,不得再见了。好一位把毕生精力倾注于党的文艺事业的领导同志就这样工作到最后一息。剧团同志突闻凶耗,人人悲痛不已,足见林澜同志平生与人相处感情之深。当晚彻夜难眠,执笔写下“方欣羊城聆教益,相逢竟是永诀时。戏改高论犹在耳,音容顿逝会无期”之句,以寄哀悼之情。
敬爱的林澜同志离开我们已经十周年了。这位潮剧界深孚众望的好领导、良师,一生忠于党,忠于党的文化艺术事业,为潮剧艺术事业的发展倾尽心力,呕心沥血几十年如一日,建树良多,贡献卓著,是永远为我们所敬仰和怀念的。我在林澜同志的领导下,从事潮剧工作二十多个年头,受到他不少教诲,追忆往事悼念益深。
林澜同志对潮剧事业苦心扶植,深谋远虑,不遗余力。建国初期,当他领导潮汕文工团时,就倡议文工团与当时较早接受剧改的正顺潮剧团互交朋友、互相观摩、互相促进。一九五一年秋,正顺剧团受《赤叶河》演出的影响,排演了大型现代戏《洪厝埔血案》,他高兴地亲临观看,大力肯定成绩,并循循善诱地指出这种现代戏,要在遵循潮剧传统表演艺术的前提下,敢于革新,创造新的表现手法,才能出色演好现代戏。一九五三年要排反映潮汕革命烈士江秀卿事迹的潮剧《江秀卿》。当时林澜同志是在粤东区党委宣传部工作,负责审查剧本,他要求剧团排练前先给演员阅读《卓娅与舒拉》和《烈士传》等作品,并安排由作者黄一清、吴伙同志率领演员到烈士家乡参观,访问烈士事迹,为演员塑造人物打好基础。
另一件是:一九五二年冬,从发展潮剧事业上着眼,粤东区党政领导指示当时的戏改会,筹建粤东区潮剧实验剧团。招考有一定文化的青年男女进行有计划培训,组建为新型的剧团。我和饶恕、马飞同志三人调到剧改会搞筹建剧团工作。当培训半年、经费中断时林澜同志听汇报情况后,拿出杨英伟同志(当时宣传部副部长)和自己的银行存款,给剧团作经费,解决剧团窘境。一九五六年春,潮汕创办了戏曲演员学习班,林澜同志亲为学员讲授文艺理论课。一九五七年办第三届时,各剧团认为学生助学金太多,负担过重,提出不要办。林澜同志知道后,他以当时广东潮剧团团长的身份,出席地区召开的团长会议,在会上提出,培养戏曲演员的智力投资是潮剧事业发展的需要,也是艺术建设的长远利益所在,并指出演员练功的体力消耗和排戏创造角色的脑力消耗都较大,需要得到适应的营养,多花一点钱来保证演员的健康成长是必要的。他说服了各位团长,使演员训练班得以继续办下去,并于一九五九年扩办为戏曲学校。由此可见林澜同志对发展潮剧事业,是何等的深谋远虑。 摘自《梨园老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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