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名丑说“丑”

梨园界有句行话，叫“无丑不成戏”。但现如今的各戏曲行当中，出类拔萃的丑角实在太少。
昨天，有江南名丑美誉的孙正阳，高兴地为我国第一个京剧丑角表演艺术研修班开课讲学。面对来自江苏、台北等地的京昆界后生及兄弟剧种的学员，老艺术家感慨地说，现在各戏曲行当虽也培养了一些丑角演员，但出挑的确实不多。大多青年丑角演员还是停留在老师怎么教就怎么演的层次；个别丑角演员至今还不懂得，丑角只是揭露讽刺生活中的丑人丑事，并不是自然主义地展览丑态；而要求以美的艺术、创新的形式把这些丑的内容更鲜明地表现出来。他说，这次市里让他面向全国招生开班，他想就以上问题与青年演员交换意见，并希望能够从中发现并培养一些丑角尖子。

“丑行”形式不能“丑”

孙正阳告诉记者，生旦净末丑，丑排行老五，没有谁天生就爱演“丑老五”的。拿他来说，6岁开始学戏，学的就是丑角，当时心里也不愿意，整天在台上插科打诨，不是演獐头鼠目的贼，就是扮身体有缺陷的人，而且总是给人演配角。但几十年下来，他深知舞台“一棵菜”的道理，“无丑不成戏”的道理，还有“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的道理。丑角是揭露“丑”的，但形式千万不能“丑”，反而要美，要化丑为美。这就需要对角色作出正确的审美判断，赞美什么，讽刺什么，同情什么，分寸如何把握？都需要认真进行分析。

“丑角不丑，美在其中”

著名昆剧演员刘异龙对此十分赞同，他快人快语：“演丑先要分美丑，如果对是非没有强烈的爱憎，是绝对演不好丑角的。"他举例道，像《十五贯》里的娄阿鼠，《下山》里的小和尚，《七品芝麻官》里的唐知县，为什么脍炙人口，深受观众的喜爱？就是因为"丑角不丑，美在其中”。人们常说反面人物具有艺术美，就是在塑造丑的形象时使丑的东西更鲜明，把那些隐藏在“美”的假面具下的丑恶灵魂彻底揭露出来。而对于一些有缺点的人物，对他们的讽刺则要掌握好尺度，外表的幽默风趣与内在的苦口婆心应该是统一的。

丑角艺术难以驾驭

刚刚在上海国际艺术节亮相的潮剧“丑王”方展荣，在沪也对记者论及了为“丑”之道。他指出，丑行是一门声、色、艺并重、很难驾驭的艺术。丑角在舞台上要有调节活跃气氛的“酵母”、“味精”作用，但丑角之美，不光在滑稽逗乐，而在表演人物，不能单纯为技巧而技巧，更不应夹杂污秽淫亵的语言。他强调，丑角演员什么行当都要会一点，男女老少的神韵都得练几招，像同属“老丑”的《秋江》中的老艄公和《女起解》中的崇公道，前者需要多一些诙谐幽默，而后者则更为忠厚懦弱。他希望青年丑角演员能够把前辈的绝活拿下来，真正使丑角艺术继往开来。（记者 端木复）

（摘自 《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