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是一门综合艺术,它以歌舞来演绎故事中的人物。写意性、虚拟性和程式性是戏曲表演的特点。演员通过“手、眼、身、步”等一系列的动作来表现人物。戏曲又分行当,不同的行当有着不同的特点。即便是相同的行当,由于人物身份的不同也有着不同的表现手法。我在多年的潮剧舞台实践中,演过了不少花旦戏,深刻领会到相同行当的不同角色在表演上的差异。穿裤子袄的与穿裙子袄的虽然都属花旦,但是她们的身份不同,在戏中所处地位也就不同。演出时无论从性格情感还是做工和念白上也都不能雷同。穿裤子袄的,身份要略低一点,在表演时要收敛一些,闲站的时候,头总要低点,一听到使唤,动作要麻利,很快地接受主人的吩咐;穿裙子袄的一般是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性情爽朗的妇女,演起来应该是无拘无束,活泼为主。不论哪一类型的花旦,都以动的成分为主,演员做工上要活泼、轻盈、灵巧、清新,节奏明快,但也要控制好火侯,一切都要契合剧情的实际需要,不能矫揉造作,失掉美感。

花旦的指法有兰花指、佛手、荷花、姜芽瓣等。手指指出或张手,都有讲究向手指背方向翘,翘的弯度越大,越显得手指柔软,有灵秀美感。表演手的指法程式,有时也要讲究“圆”,欲左先右,欲右先左地划圈指出。花旦一般都是穿短袖的,没有水袖的遮盖,更要注意手指的美感。出手和收手的动作要稍快、灵活、干脆,指手的时候,食指随着手腕画小圆圈点送,这是花旦指法的特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能体会“给予”和“感受”,要想“传神”先要有“内心”,没有“内心”,就不会有 “神”。有了“内心”并通过一定的外形,把这“内心”表现出来,就有了“神”。演花旦要特别突出眼神,眼神运用恰当,这人物就活起来,体现出机智、灵活、可爱。我在演《春草闯堂》中的春草时,特别注意眼神的运用,春草机智、聪慧、正直,足智多谋、反应敏捷,多次给小姐出“点子”,老爷称她是“军事爷”,要体现出她足智多谋,运用眼神来表现最恰当,因为“眼神”能体现“内心”。“偷看”和“想计”的眼神不一样。比如在演第四场的时候,春草给小姐叙述薛文庭打死吴独的过程时,表面是在赞扬薛公子英勇无敌,为民除害,暗地里观察小姐的反应。在这个时候运用“偷眼”看小姐,“偷眼”运用不正视,要斜着看,看是不可太久。“想计”的时候,眼珠左右转,或是画圈转动。仅靠眼神运用,对剧场观众来说还不够突出,还要配合颈部,随着眼神做上下或左右打量的动作,才能衬托出眼神的目的。

“身”掌握着整个体形,形体语言会给演员带来重大的影响,大她能帮助演员表现情绪的起伏变化。著名戏剧家田汉说过:“不要把生活动作和程式对立起来,内心的感情要运用身段动作表现出来才有感染力”。在舞台上身和步、手配合得好,演员表演真切自如了,观众也就舒心悦目。又比如我在演《桃花过渡》中的桃花,在跳下船时,船的摆动非常大,这时身子摇动要强,再加上几个旋腰,身要随着步法移动,摇摆的动作要有柔美感。肌体语言是演员必具的,肌体能艺术传送信息,表现得好,它能给演员带来极大的魅力。昆剧著名表演艺术家张绚湃,她就是擅长运用“身”来表演。她表演的每一段戏,擅长运用来“肌体”语言来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内心活动,艺术造诣精深。

“步”,花旦的步法讲究细与快,在情绪欢快的时候,可使用三步一跳,慢步时不带提,中步提一带,快步提双带,来陪衬走路的形神。悄步用手时,步快则手慢,步慢则手快,手慢说明内在心境,步慢则说明外在关系。人物一出现,,观众首先看到的是脚下的步法,所以步法是塑造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例如我演《闹钗》中的小英,主要靠步法、念白来表现人物性格。步法有:碎步、蝶步、云步、快步、慢步、跑步、跪步等等,通过各种步法来表现小英的聪明伶俐、有主见、硬性子、疾恶如仇的人物性格。

戏曲表演是演员运用一切手法来表现,它必须遵循其规律性。我认为“法”应该是“手眼身步”的一切表达手段的法则,就是说表现人物,表达情绪时,它必须通过动作、表情等来体现,如一些人物在步出台前时,它先自报家门,使用这个方法来表明身份;在当两个人物拿着武器对打时,它应该是先亮相,站好姿势,然后才开始对打,这是一个法则。

花旦讲究“乱而不乱”正是这个道理,演戏的节奏要稍快,不能象青衣那样慢条斯理,也不能慌手慌脚,头、手、脚、眼、嘴总不闲着。花旦的哭和笑,动作大小恰倒好处,力求与花旦活泼的做工、爽朗的台词相协调。如果做到哈哈大笑,哇哇大哭,太求生活的真实,又会失去艺术的美感,这一点演员要掌握得恰当。花旦还要注意分清节点,活泼不等于风骚、爽朗不等于泼辣、细致不等于繁琐,这一分寸要把握好,才能达到戏曲表演艺术既感人又令人得到艺术享受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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