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气塞苍冥——潮剧《闹开封》琐议

中国潮剧团演出的《闹开封》是一出精彩的好戏。戏虽短，但故事完整、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更加剧团诸君精湛的表演，所以早就蜚声剧坛，曾拍成电影，是观众喜爱的剧目之一。

该剧塑造了王佐这位正气凜然、不畏强权、秉公执法的清官形象。本来，作为封建社会里的一个官员，能做到秉公断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王佐不单秉公断狱，使平民张普和张石父女不致蒙受不白之冤，更可贵的是他敢于和威风凜凜的王氏母子作对。王氏的丈夫是巡天候，她本人是皇封诰命夫人，妹妹还是当朝的照阳皇后；集贵族豪门、皇亲国戚于一身，真是声势煊赫，威风十足，那个敢触犯她呢？可是王佐为了秉公执法，为了锄强扶弱，竟毫不留情地惩办这仗势横行、藐视国法、大闹公堂的皇封诰命夫人。这样做是要担着掉乌纱、诛九族的风险的，原是一般清官所不能做理到的；因为秉公断狱不易而不畏强权更难啊！可是，一般清官不易做到的事情，王佐都做到了。剧本写他不怕掉乌纱、不怕诛九族，当机立断，宣布张普和张娇瑞无罪，当堂开释；还锁了气势汹汹的诰命夫人，押她上金銮殿，使这个不可一世的诰命夫人在观众面前威风扫地，王佐伸张了正气，委实大快人心。王佐不愧为楚，他体现了中国古代有骨气的循吏那种宝贵不能移、威武水能屈的精神。

也有人认为这戏虽好，但结尾收煞得太快，是个缺陷。这话从表面看来，似乎不无道理，因为王佐押王氏上金銮的结局，未有交代，好象蜻蜓断了尾巴一样。但是，仔细想来，也并不尽然。因为这个戏的结尾如何，观众完全可以推测出来。王佐就说过“她声声句句迫我金銮去，分是是驱羊入虎圜。”可是他毫不畏惧，公然宣称“君主何足惧，诰命更寻常”，坚决判处这个诰命夫人有罪。这样，他上金銮后的命运如何呢，我看是不可乐观的。但剧本故意不写他上金銮后的情况，大概是因为：第一，这个戏所要完成的歌颂王佐不畏强梁、秉公执法的任务至此已经完成，如果再写下去，剧情未免就要拖沓。第二，把剧情结束在上金銮之前，可以给观众留下一种正义必胜、邪恶必败的乐观印象，这就比上金銮后出现一个悲剧的结尾要好得多。所以，《闹开封》有这样结尾，并不使全剧变成一只断了尾巴的蜻蜓，而是一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