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剧是中国古老戏曲存活于舞台的生动例证,是中华民族优秀文化表现形式的代表之一,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和较高的审美价值。上世纪90年代以后,潮剧受到市场经济的制约和多种现代文艺形式的冲击,投资减少,人才流失,艺术水平下降,优秀的传统表演艺术濒临灭亡,正处在艰难发展的状况之中,亟待保护与传承。虽然潮剧相对于其他地方剧种来说生长环境更为幸运,但潮剧界的整体素质却大不如前,因而才有部分潮剧界老前辈心痛慨叹:现在的潮剧虽有金屋,却无阿娇。
潮剧作为广东三大剧种之一、全国十大地方剧种之一,具有“剧本好、作曲好、导演好、演员好”的优势,而这种优势因为市场冲击而受到人为漠视,所以才造成了潮剧整体素质下降的局面。保护和传承潮剧艺术,有关职能部门能否发挥其职能是最关键的一步:
一,发动社会贤达关心和支持潮剧文化,创作优秀剧本。上世纪50年代,在汕头市副市长张华云的领导下,一批革命队伍中的知识分子,纷纷拿起笔编写潮剧剧本,佳作迭现,为潮剧的全盛时期打下坚实的基础。如能在潮剧界再一次掀起这样的创作热潮,潮剧何愁不会再兴旺发达?
二,作曲队伍的建设。几百年来,潮剧可以风靡海内外,作曲人员功不可没,他们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人们欣赏着动听悦耳的曲韵,跟着哼唱时,却并不知这些曲调是来自玉斗先生、忍先生、马飞先生、黄钦赐先生、李廷波先生……的心血。而今,像李廷波先生这样既能作出好曲,又能教唱的先生已经不多了,后继乏人。一些新剧本搬到台上,除了剧本蹩脚,曲更不成样。南腔北调,乱七八糟的,近乎与潮剧艺术风格相违背。而可叹的是,这些问题似乎没有引起人们太大的注意,久而久之,潮剧特有的艺术风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导演队伍的建设。当今,潮剧导演相当缺乏,不少剧团都引进了其他剧种的导演来执导。如果此举能吸取其他剧种的精华而使潮剧更完美,这未尝不是好事。但却恰恰相反,我们这种行为是把潮剧唱、念、做的独特风格丢失了。
四,演员队伍的建设,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潮剧新秀不断涌现,这是可喜可贺之事,潮剧前辈更是责无旁贷地传、帮、带。张长城的《闹开封》“闹”了几十年还在继续“闹”,《告亲夫》“告”了几十年还在继续“告”,《回书》“回”了几十年还是“回”不完。这些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一位好的演员可以影响几代人,一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可以创造潮剧的一段辉煌史。
过去老艺人举手投足便可传戏曲之神韵,现在的表演无论身段、功架或唱念,多不如昔。如今潮剧“非遗”的传承发展,已经离不开老一辈潮剧艺术家的悉心传授。潮剧传统的表演程式,必须通过他们的言传身教才能流传下来。
潮剧老前辈留下了丰富多彩的艺术,如果不靠这些老艺人传下来,就有可能会流失在时间长河中。政府部门如再不重视和关心这些老艺人的保护工作,恐怕潮剧会陷入“断层”危险。对于潮剧传承与发展来说,这些“活宝”失去一个,就是损失了一大笔财富,潮剧的历史色彩便也随之暗淡。
当年姚璇秋未出台而一声“苦啊……”的念白,牵动了多少观众的心,现在这样的“念工”已不多见。还有,潮剧“激面”的做工,现在也简单化了。潮剧要姓“潮”,潮剧的长处是唱、念、做,潮剧的短处是打,潮剧不能吸收别人的一点长处而丢了自己全部的长处,而是应该扬长避短,将潮剧的精髓薪火相传。
“洪妙的时代”一去不返,潮剧著名表演艺术家洪妙先生作古已多时,他塑造的《辩本》“杨令婆”、《苏六娘》“阿妮”、《换偶记》“张幼花”等一系列个性鲜明、深入人心的艺术形象,动人悦耳的声腔艺术却只能永远的活在他那个时代。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够很好传承其精湛的表演艺术,再也无法释放当年洪腔妙韵的光芒。事实上,不仅仅是洪妙的艺术精华我们没有好好地传承下来,还有陈书橱、许仁敬、陈銮英等菊坛先贤,试问一下,这些先辈有哪一个是我们重视而且对其艺术成就做了保护工作(比如建立纪念性艺术中心等等)的呢?没有,潮剧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这是潮剧的损失,是后辈的错失。潮剧应该“抢救”了,“抢救”健在的老艺术家,社会贤达应该有“抢救”意识,文化部门要有“抢救”措施,以此来弥补我们之前的过失。
随着时光的流逝,当年风靡潮剧界的艺术家们都如今都已是桑榆暮景,张长城年已82岁,姚璇秋也80岁高龄,还有郑健英、方展荣等都年近古稀。广东潮剧院作为潮剧的代表机构,希望能牵头为“活清官”张长城、“潮剧泰斗”姚璇秋等老艺术家建立一个艺术馆或艺术中心,从而肯定他们为潮剧事业作出的杰出贡献,树立潮剧的“标志性形象”,弘扬老一辈艺术家的高尚风范和精湛的艺术风采,同时也让年轻一代能够从中汲取到文化精髓的养分,营造一个有利于潮剧继承、发展的文化环境,如此一来,何愁潮剧“金屋”无“阿娇”?
姚璇秋《辞郎洲》饰陈壁娘
洪妙《杨令婆辩本》饰佘太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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