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戏如梦——访“两度梅”陈巧茹有感
戏剧梅花奖对我来说不陌生,很多戏剧演员以拥有梅花奖为事业的荣耀,就像我们主持人的金话筒奖一样,而这么神圣的奖两次降临在一个人身上,一定有它的理由和故事,下午专访的陈巧茹老师就是一个有故事的戏骨。
因为本身就出生在梨园世家,陈巧茹入行就很顺理成章了。我问她父母是刻意让你接班吗?她说没有,是自己喜欢,那时候觉得能唱戏是最幸福的事了。再大了些,她到了团代班继续学戏,有很多机会演出,有一次她到了成都演出,觉得省城好美啊,暗自立下志向一定要唱到省城来。再后来她真的来到成都拜师,进入了川剧院,唱到了省城。说起最初的这段经历,陈老师满脸的幸福,她说那时候艺术氛围很浓,大家也都爱看戏,自己一天连演三场也觉得无比幸福一点不累。
本身的天赋加之热爱,以及老师的栽培,她也拥有了很多演大戏的机会,特别是在《白蛇传》中一个人演了三个人的戏,因为这部戏,她23岁就获得了梅花奖,这是她第一次获得梅花奖。才23岁啊,这么年轻,我问她,第一次拿奖之前有信心么?她告诉我非常有信心,因为早已经历了很多大戏的磨练,那时胸有成竹。
其实最艰难的日子却是在她拿到梅花奖以后,个人的事业该怎么突破?最高奖都拿了,还要追求什么吗?另外,90年代初期“下海”潮涌来,剧院人心涣散,很多同事都下海经商,喜欢听戏的人也再不像以前那么多了,那是她最彷徨的时期,她想过自己不唱戏也可以去酒吧舞厅唱歌挣钱,但是自我挣扎到最后的结果是,还要继续唱戏,她要排一部新戏。我问她,在这么不景气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她说:“我还是热爱吧,我发现我离不开川剧了,我要做艺术。”原来热爱的力量原来如此强大。
于是她找到当时宣传部领导希望支持,并争取到了5万元经费。1998年,5万元要排一出豪华大戏,根本是天方夜谭,可是陈巧茹很聪明,她和几位朋友讨论后,决定将这出戏的定位回归本原,谁说唱戏一定要道具?演骑马就真的要一匹马在舞台上吗?就这样剩下了不少硬件的东西,在本身的戏上面下功夫。
后来,这出戏参加了一个比赛,比赛中很多其他参赛的戏的道具布景都无比华丽,而没有华丽包装的陈巧茹的戏用他们以最本真的风格,踏踏实实的获得了三个奖项。她以最少的成本,换来了最大的回报。听了这段故事我夸她:巧茹啊,你可真是巧!
陈巧茹的身份多样,是演员是副院长还是制作人,她担任川剧院领导最初的那段日子,条件十分窘迫,她说有一次给演员开会,会上就直说了:“我们没有钱,但是我们要排戏,这次的排练费是一分是都没有,但是我们剧院会帮大家记着的,一定不会忘了大家!”听到这话我差点哭了,我完全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多么的艰难啊,而又多么的坚持啊。我对陈巧茹说:在逆境中坚持的这种勇敢的态度,这应该也是川剧的魅力吧,陈巧茹点点头。
采访的最后我准备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我问她平时喜欢听流行歌曲吗?她说很喜欢,前不久才和儿子在香港看了蔡依林演唱会,她说:我什么都看,吸取精华,蔡依林演唱会上那个四周的LED大屏幕就给了我不少启发,我是个爱想的人,一旦想到我就要去做,只有这样才能不断进步,。
我问她是否介意流行文化和传统戏曲的结合,我举了个例子,像北京的女老生王佩瑜就用吉他伴奏着唱京剧。陈巧茹告诉我她早些年和孔祥东也交流过这个问题,用钢琴和川剧结合,后来虽没有成形但也希望有这方面的尝试。
最后,请她清唱两句,其实我知道在录制间的环境中并不太适合,但一方面为了节目制作时加入清唱能更精彩,另一方面我还真想身临其境的听听川剧。真诚善良的陈巧茹满足了我的这个愿望,而且不只是两句,而是一段。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聆听川剧,更荣幸的是在我面前的,是两度获得梅花奖的得主。
节目原定于录制30分钟,可实际交流了58分钟,录制结束,合影留念。
我很希望做点什么,或者为了川剧,或者为了今天收获的感动。我问陈巧茹成都哪里可以专门听川剧,她说每周六下午两点在锦江大礼堂有演出,我建议陈老师做一个小剧场或者茶馆,现在成都还没有一个专门听川剧的地方,这十分需要。而就像陈巧茹说的,很多外地人甚至四川人都认为川剧只是变脸吐火,川剧还有很大的魅力等待大家去了解。临别时,她邀请我去看他们演出,我说我一定来,但是我要自己买票,这是对川剧的小小支持。
谢谢每一次对话带给我的温暖和成长!
发表评论 取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