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 妻
(川北灯戏) 王雪明
时间:现代
地点:某农村主人公家中
人物:张长贵,男,30岁,养鸡专业户,系李秀花之夫
李秀花,女,30岁,家庭妇女,系张长贵之妻
杨万全,男,30岁,系张长贵之友
置景:舞台上放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幕启,张长贵上,东张西望的样子)
张长贵:(高声地)秀花!秀花!!秀花!!!李秀花!李秀花!!李秀花!!!你们看嘛!我那个死婆娘怄不怄人嘛!我那个养鸡场的事情天天都忙不赢,可是她呢?却啥事情都不做,一天到晚就只晓得打麻将、打麻将,喊她煮个饭都弄不伸展,看嘛!这都已经快到两点罗,她都还没有回来煮午饭,这个死婆娘,我晓得,她肯定又在打麻将,把煮午饭的事情忘到麦子坡上去咯!哎!——
(唱)背时婆娘太过份,
天天都想把钱赢。
麻将成了她的命,
一天不打就不得行。
我喊她做事情就说腰杆疼,
人家喊她打麻将“四个脚脚”就跑不赢。
今天我要把她问,
说话不算是个啥子人?
回答得满意我就饶她命,
如其不然我要动大刑!
(张长贵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放在耳朵旁边听着,大声地)喂!万全,你马上到我这儿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啥子事情?——紧急事情!——哎呀!你硬是罗嗦得很,你来了不就晓得了嘛!——不是养鸡场,是我的家里!(关掉手机,就势在椅子上坐下,等候着)
杨万全:(急上,看见张长贵,关心地)长贵哥,你吃午饭没有?
张长贵:(坐在椅子上,看着杨万全,埋怨地)吃午饭?再等一会儿我就该吃晚饭咯!
杨万全:啷个咯?嫂子没有给你煮饭嗦?那她人呢?
张长贵:(没好气地)在“搬砖头”!
杨万全:(误会地)哦!嫂子在做活路嗦?
张长贵:(见杨没有听懂弦外之音,大声地)她在“修长城”!!!
杨万全:修、“修长城”恍然大悟地)哦!嫂子又在打麻将嗦?!
张长贵:就是,你看她这个样子啷个得了嘛!我再说她都听不进去!
杨万全:哦!
张长贵:上周我们俩个人吵嘴,她各人说的,如果她再打麻将就把手指拇宰两根!今天又犯咯!
杨万全:哦!嘿嘿!长贵哥,你把我喊起来做啥子嘛?
张长贵:(站起身来,走到杨万全跟前,吩咐地)兄弟,是这个样子的,我今天喊你来,是想叫你和我俩个人演一出戏!
杨万全:演戏?你哥子简直开国际玩笑!演啥子戏嘛?我又不是演员。
张长贵:来来来,你听我说嘛?(说着,嘴巴凑近杨万全耳旁,悄悄地耳语了一阵,末了,叮嘱地)兄弟,这回你就晓得了嘛?
杨万全:(微笑地)哦!我晓得了晓得了。(唱)稀奇稀奇真稀奇,
我帮朋友来劝妻。
杨万全我活了三十几,
当演员还是头一次。
为了朋友讲义气,
我鼓足勇气来演戏。
张长贵:(接唱)
叫一声我的好兄弟,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哥子我今天遇难事,
目的是教育我的妻。
你演好演孬没关系,
我在旁边为你扎墙子。
杨万全:好嘛!那我下去等到。(说完,杨万全下)
张长贵:(冲着杨万全即将消失的的背影,叮嘱地)万全!你记到起哈!一会儿我唱“黑脸”,你唱“红脸”哟!
杨万全:(内应)长贵哥,你放心!我晓得!
张长贵:(一边用手机拨着号码,一边自语地)这个死婆娘!看老子今天啷个收拾你!(说着,将手机放在耳旁听了一阵,愤怒地)嘢!这个死婆娘硬是耍长了喂!打麻将她还把手机关了。(想了想,二次用手机拨着号码,自语地)我今天找不到你,我就把“张”字倒起写。(二次将手机放在耳旁听了一阵,愤怒地)嘿嘿!怪了!李二娃的婆娘也把手机关了喂!(想了想,三次用手机拨着号码,自语地)我今天要是找不到你个死婆娘,我就不姓“张”!(说着,第三次将手机放在耳旁听着,高兴地)哈哈!通了,喂!喂喂!是兄弟媳妇啊?——你秀花嫂子嘞?——你莫给我“冲壳子”!我晓得你们几个现在在做啥子哈?——兄弟媳妇,麻烦你给我带句话:你喊我那个死婆娘赶快回家!要不然我明天就和她离婚!(话音刚落,就顾自压了电话,转身下,复上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啪””放在桌子上,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秀花:(急上,埋怨地)哎呀!你们看嘛你们看嘛!平时耍起呢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在场合上坐起呢又嫌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连中午饭煮都还没有煮,我屋头那个老东西就回家了,还紧倒在催我,害得我刚才一个三番“杠上花”也不好意思收钱,我是输家得嘛!唉!
(唱)背时背时真背时,
麻将桌上靠手气。
今天我的手气孬,
我整整输了二百一。
谁晓得手气刚刚起,
老公在家里催得急。
莫奈何我只好下桌子,
回家来心里有点不安逸。
(一进门,看见了张长贵,二人面面相觑)
张长贵:(见李秀花走进屋里,坐在桌子前的张长贵“腾”地站起身来,举起手重重地“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声色俱厉地)李秀花!你个死婆娘,你还晓得回来!你各人看看各人看看:现在都几点钟咯?
李秀花:我、我——
张长贵:我啥子我?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给你啷个说的?
李秀花:你、你说你中午要回来吃饭,吃了饭你下午还要到乡上去跑养鸡场贷款的事情——
张长贵:那,你给我煮的饭呢?煮好了没有?你给我端出来吃舍——(一面说着话,一面慢慢地走到了李秀花的面前)
李秀花:我、我——
张长贵:我啥子我?李秀花,你上周不是才说过吗?如果你再打麻将的话,就啷个喂?——
李秀花:我——
张长贵:李秀花同志,未必然你自己说的话也搞忘咯嗦?难道说自己吐泡口水还要添转去吗?那好,我倒要提醒提醒你:上周我们俩个人吵嘴,是你各人说的,各人定的,如果你再打麻将就把你的手指拇宰两根!
李秀花:我—— (此时,杨万全悄悄地上,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着)
张长贵:李秀花!老子今天要给你来个成都到绵阳——县(现)过县(现)!(说着,一把抓住李秀花的手)
李秀花:(惊慌失措地)长、长、长长长长长、长贵,你、你你你、你想抓子?
张长贵:(没有回答,气势汹汹地把李秀花拉到桌子跟前,一把拿起桌上那把早已准备好的明晃晃的菜刀,按住李秀花的一只手,举刀就剁)——
李秀花:(大惊失色地)啊!长贵!你疯了?!(李秀花用力挣扎着,于是,二人在桌子前相互拉扯起来,你来我往,好像木匠拉锯似的,场面十分滑稽)
张长贵:老子今天就要宰你两根手指拇!——
李秀花:(一面极力躲闪,一面大喊呼救,惊恐地)来人啦!张长贵、张长贵要杀人啦!!!张长贵要杀人啦!!!
杨万全:(这时候,杨万全急忙跑上,上前劝解,他拉住二人的一只胳膊,欲将二人分开,高声地)哎呀哎呀!你们两口子在做啥子嘛?都松手松手!长贵哥,你是个男子汉,大量些,你先把刀放咯!有啥子话好生说嘛!
(这时候,三个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张长贵:不得行!反正、反正老子今天是想横了的,我要宰她死婆娘的两根手指拇——
杨万全:(着急地)哎呀!长贵哥,你们为啥子嘛?
张长贵:为啥子?你喊她死婆娘各人说——
杨万全:嫂子,到底是啷个回事情嘛?
李秀花:我、我,哎呀!都怪我打麻将搞忘了给他煮饭,他吃了饭下午还要到乡上去跑养鸡场贷款的事情——
张长贵:你还好意思说,手拿来!我要宰你死婆娘两根手指拇,看你以后还啷个打麻将?!(说着,二人又开始拉扯起来)
李秀花:(哀求地)长贵,长贵,你饶了我嘛!你饶了我嘛!!我以后、以后不打麻将咯嘛!不打咯嘛!
张长贵:(斩钉截铁地)不行!你说话不算数,我不得相信!
杨万全:长贵哥,“杀人不过头点地,”嫂子她都晓得错咯!你这回就饶了她嘛!
张长贵:不行!她说话不算数,我不得相信她咯!
李秀花:那,我的先人板板,你、你到底要我啷个做嘛?
张长贵:立字为据!
李秀花:啥、啥子叫“立字为据”嘛?
张长贵:没文化!
杨万全:嫂子,长贵哥的意思是要你给他写一份“保证书”,免得你以后不认帐。
张长贵:写不写?!
李秀花:(无言以对地)我!——
杨万全:嫂子,你就下个矮话嘛!
张长贵:(再次举起手中明晃晃的菜刀,逼问地)你说,你到底写不写?!
李秀花:(理屈词穷地)好好好,我写、我写、我写嘛!——
(内合唱):
朋友联手来演戏,
教育世人莫好赌。
为了家庭多和睦,
一出《劝妻》有新意。
(——落幕)
(作者简介:王雪明,原南部县丝厂下岗工人,现任《晓霞报》执行编辑,系南部县作家协会秘书长、南部县音乐家协会秘书长、四川省音乐家协会会员。个人爱好广泛,喜欢文学、音乐、曲艺。曾在全国60多家报刊发表过2000多件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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