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看过完整的川剧,只在一些晚会上看到过吐火变脸,知道那好像是川剧的绝活。当时觉得那脸谱是涂在布上的,与别的戏里不同,它似乎缺少中原戏中脸谱线条的富态厚实,更多的棱角、更狰狞,不过也许由此反有了分个性,一看了就更容易记起。看过这场戏,我第一次被言辞的局限深深地震憾。一句喻意丰富揭露深刻的话,孤单单地听来,只是简简单单淡而寡味老生常谈,然而一设上环境、配上音乐,由演员声情并茂的演出来,言辞像得了魔法,简直就活生生的跃到眼前了,感动的大家发疯般地为它哭泣。

猛然感到:在这一分钟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是僵死的,它们有的是蕴藏有极广或极深的思考,有的含纳浓郁或淡雅的感情,然而又是被记录被固定了的,它们的存在方式本身就僵化了死亡了。而当代的艺术家就是要打破这僵化,用新的方式、在新的环境里唤醒文字线条的活力,使它们在一次次被证明中延续。当人们意识到爱与死亡,存在与虚无这不可颠覆的悖论时,艺术就走到了极限,它们只能在不断的循环重复中苟延残喘。二〇〇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三(快乐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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