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男扮女皆信手拈来

武利平出身梨园世家,母亲张秀兰是一位功底深厚的山西梆子演员。从小就在母亲的熏陶下成长的武利平,11岁那年被招进内蒙古凉城县乌兰牧骑,成为队中年龄最小的演员。

在“文革”那个特殊年代里,凉城县乌兰牧骑的15个演员大都是北京下乡知识青年,他们京剧唱得不错,而生活在那片贫瘠土地上的农民祖祖辈辈喜欢的却是二人台,对唱红全国的革命京剧样板戏并不“感冒”。乌兰牧骑领导急中生智,让演员们用二人台的曲调演唱样板戏。主意虽好,但北京知青哪个能够熟练自如地驾驭二人台曲调?武利平被派上了用场,因为在凉城县,随便请出个农民,都能唱出两段地道的二人台。在这片二人台艺术沃土上长大的武利平自然受到了二人台雨露的滋养,所以用二人台曲调演唱样板戏非他莫属。

武利平对二人台艺术的追求有一个从自然到自觉的过程。改革开放初期,文艺迎来了新的春天。在新任凉城县乌兰牧骑队长池生玉的倡导下,凉城县乌兰牧骑编排了许多小戏。武利平在二人台《走西口》中扮演男主角大春,第一次亮相,当武利平唱出“手拉着你的手”时,台下长时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标志着禁区打破后的思想解放,这掌声标志着人们对爱情的追求和渴望,这掌声标志着人民群众需要反映火热的现实生活的文艺作品。

凉城县乌兰牧骑带着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二人台小戏到山西省左云县演出,每场演出费500元,在当时戏码无疑是很高的。他们在丰镇连续演出14场,场场爆满。就在他们演出几近高潮时,在传统二人台剧目《借冠子》中饰演彩旦的女演员突然病倒,为了不让观众失望,领导当即拍板让武利平救场,男扮女装饰演彩旦。就是这样一个意外和偶然,把武利平又推向一个备受推崇的艺术境界。30多年来,他扮演了十几个不同时代、不同年龄、不同性格的妇女形象,在观众心里留下了深刻烙印。在《喜上喜》中他扮演旧社会一位憨厚、善良的老大娘,在《摘花椒》中他扮演一位性格开朗、幽默风趣的中年妇女,在《卖油》中他扮演的是一位致富心切的农村女青年。无论是哪个时代、哪个年龄的人物形象,他都能演得有骨头有肉,他的伶牙俐齿和从生活中信手拈来的笑语令观众捧腹。有专家评论说,武利平已经具备一个喜剧大师的优秀艺术品质,诙谐幽默而又质朴真实。

多次获奖仍不断探索

武利平是一名勤于思考、敢于实践的演员。在长期的艺术活动中,他发现自己的先天不足是嗓音不太理想。为此,他扬长避短,以大段道白和方言取代过多唱腔,吸收曲艺元素加大夸张表演的厚度和力度,从而使自己的演技达到神形兼备、炉火纯青的地步,念白、身段、神态和节奏的把握收放自如。1989年10月,他以《摘花椒》获得华北三省区二人台大赛特等奖;1992年9月,获得全国戏剧小品比赛戏曲组优秀表演奖第一名。1993年9月中旬,来自辽宁、河南、青海、江苏、河北、四川、黑龙江等省区的17个院团云集山西太原,参与全国地方戏曲交流演出,角逐非常激烈。武利平主演的《喜上喜》节目长度为37分钟,演出时响起掌声20多次。在这次交流演出中,《喜上喜》荣获小戏优秀剧目奖,武利平荣获优秀表演奖。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武利平连连获奖,在中国戏剧界产生震动,中国剧协创委会、《剧本》杂志社于1994年12月6日在北京中国儿童剧场为武利平举办了小戏专场晚会。在演出后的座谈会上,一位专家激动地说,武利平的表演尽管夸张,但他的每一个舞台动作都有生活依据,他把生活美和艺术美有机融合起来,提炼出了属于自己的个性和风格,对全国的小戏演员来说,是值得学习和借鉴的。

学无止境,艺无止境。武利平没有沉醉在鲜花和掌声中,仍然以孜孜不倦的精神苦苦追求和探索。他在生活中汲取营养,在生活中发现美,《光棍汉与外来妹》就是他不断探索、不断挖掘的艺术结晶。《光棍汉与外来妹》以西北一个贫困山村为背景,通过吉尔格、黑狗、二贵3个光棍汉与几位外来妹的感情纠葛和错位婚姻,折射出希望、爱情、追求与贫穷、愚昧、世俗的抗衡,在通向自由和幸福的道路上,寻找真正意义的人性解放。《光棍汉与外来妹》1999年搬上舞台,剧本于2000年荣获第二届中国曹禺戏剧文学剧本奖提名奖,主演武利平因为成功塑造黑狗这一形象而荣获第十九届中国戏剧梅花奖。今年,他还深入到中国二人台艺术之乡土默特右旗采风,并和该旗的二人台艺术家们共同打造出一场二人台新戏《西口好人》。武利平说,这是他和二人台艺术家们献给共和国60华诞的一份礼物。

拥有二人台“百人军团”

靠二人台走红的武利平,虽然参与了很多影视剧的演出,但是始终没有忘记成就他的二人台。2004年,二人台全国电视大赛在北京举行,虽然盛况空前,武利平透过这种繁荣看到的却是二人台艺术后继乏人的现实。没有人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培养人才的机构或基地。武利平再也坐不住了。他和爱人赵美荣商量,办个二人台培训班如何?爱人欣然同意。他又和乌兰察布艺术学校多次磋商,由艺校负责二人台明星班的文化课教育,武利平不仅负责专业课培训,更要负担全部费用。“我从事二人台半辈子了,是二人台造就了我,二人台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心里永远的牵挂,我要为它做点事。开班办学,我不是做秀,这是对二人台的感激,是对家乡人民的感激之情。”武利平坦言。

武利平深知学习二人台艺术是一项苦差事,能吃苦的孩子大多来自贫困家庭,交不起学费和生活费。夫妻俩掰着手指头算,武利平这些年拍广告、演电视剧辛辛苦苦挣来的积蓄只够24个孩子的生活费和学费,“那咱们明星班就招24个学生吧。”

武利平打着免费招生的招牌,自己开车在山西、河北以及内蒙古有关盟市奔波两个多月。在山西河曲五家楼村,武利平走进一户贫困家庭,为照顾常年有病的母亲和妻子,男主人辞掉工作,打工养家糊口,根本没有能力供孩子上学。平心而论这个孩子的基本条件并不理想,怜悯之情让武利平改变初衷,把孩子带进明星班。这是一个非常懂事、刻苦的孩子,第一学期成绩平平,第二学期崭露头角,第三学期就名列前茅了。

武利平创办二人台明星班的消息不胫而走,本来计划招收24名学生,结果有200多人报名,好中选好、优中选优还是多出21人。这些孩子现在是不可多得的艺术苗子,将来就是不可多得的艺术人才,武利平哪忍心舍弃啊!他的这一善举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内蒙古党委宣传部给予大力支持,中国文联将明星班纳入“朝霞工程”,许多企业也解囊相助。

让武利平感到满足的是,通过4年的刻苦学习,即将毕业的明星班的学生每人都练就一身真功夫,掌握一身真本领。为回报社会同时也要得到社会认同,武利平将为学生们举办别开生面的毕业典礼——带领学生在内蒙古12个盟市巡回演出,为二人台艺术找市场,为二人台人才找“婆家”。

武利平深知,作为中专班,明星班的这些学生将来在舞台上发扬光大二人台艺术不成问题,但让他们对二人台艺术进行深入研究就勉为其难了。内蒙古艺术学院采纳了武利平的建议,从2006年开始招收二人台艺术本科生,三届共招收本科生60名。武利平很是自豪地说,加上明星班的40多名学员,他已拥有二人台艺术“百人军团”了。

2007年6月24日,武利平举行收徒仪式,谢峰、郭文华、王占昕等9名弟子都是在河北、山西、内蒙古很有影响的二人台演员。他很欣慰,自己又为发扬、承传二人台艺术做了一件实事。

史志专家邢野十几年如一日致力于二人台艺术研究,并撰写出600多万字的《中国二人台通典》,但因缺乏经费不能出版。武利平主动找到邢野,诚恳地说:“这书一定要出,我去张罗经费。如果张罗不着,我有两处房子,咱们就卖一处。”一席话感动得邢野热泪盈眶,握住武利平的手久久不放。在内蒙古党委宣传部的支持下,《中国二人台通典》于2006年3月得以出版,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历史文献。

如今,武利平又在谋划大事,他要以二人台丰富的艺术元素和内蒙古西部独具特色的民族风情为基调创作一部电视连续剧。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期待武利平以更灿烂的艺术成就回报社会和养育他的内蒙古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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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利平,国家一级演员,内蒙古二人台艺术团艺术总监,中国戏剧家协会理事,内蒙古自治区戏剧家协会主席,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

除多次获全国戏曲类奖项外,还在电视剧《武则天》、《大人物李德林》、《共和国往事》、《水浒传》、《英雄无泪》以及电影《两厢情愿》、《五月波洛》中担任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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