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演出很随性,台上演员可以演着演着就蹦到台下,和观众唠起嗑来。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互动,正是二人转的最大魅力,但这并不意味着随便演。在刘老根大舞台上,每个剧场都有监督总监,乐队打盹、演出超时或者说了后面出场演员的段子,都要被罚款。而最被狠抓严打的,就是“荤口”。早在2002年,赵本山就倡导“绿色二人转”,对违规毫不手软。
据已经70多岁的二人转专家马力介绍,二人转带“黄”有一定历史渊源。最早的二人转分两种,一种是演员有男有女,表演地点在农村炕头或村里空旷场地,听者是全家老小,这种形式叫“子孙窑”;一种是演员和听众都是男的,表演场所在偏僻的深山老林或煤矿里。改革开放后,二人转演出放开,荤口也冒了出来。唱二人转的一般都是两口子,对此毫不避讳:“电影里又搂又抱,咱俩嘴上说说还不行?”
在东北其他小剧场里,荤口二人转依旧猖獗。北京的文化评论员张先生说,去年他到东三省调查二人转演出市场,去了吉林的一个小剧场。演出进行一半,女同事们就仓皇出逃。“这类演出完全颠覆了我们的价值观,但在刘老根大舞台上,你绝对听不到荤口。”赵本山曾教育弟子说:“一家十几口人坐在一起看二人转,说了脏口,谁都坐不住,要顾及面子。”
即便如此,刘老根大舞台依然没有摆脱“低俗”质疑。小沈阳被2008年春晚拿下,就是因为他的反串造型和娘娘腔被导演组认为过于低俗。大舞台去年来京演出,有北京观众反映“什么玩意儿”“臭不要脸”等词语几乎贯穿在每组演员的台词中,建议家长不要带着孩子去听。对此状况,研究一辈子二人转的马力自称也很迷茫:“赵本山跟我说:我们就是要让观众快乐!你真要板个脸说些冠冕堂皇的段子,观众确实不乐啊!谁花钱买教育来了?”
而文化评论员张先生则认为,对待东北方言中的这些粗话,观众应当保持宽容心态,“就像北京方言说‘嘿,这孙子!’要是素不相识的人在大街上说,肯定打架,但是老哥们老朋友之间,这么说就是一种亲昵。臭不要脸等这些骂词,也并不是真的骂人,就是一种搞笑手段。”除了拿别人的短处开涮、互相挖苦外,二人转演员自嘲起来也是不遗余力,最常说的一句报幕词就是:“感谢大家用超常的忍耐力、怜悯的目光还有同情心,欣赏这一帮精神病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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