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楚晚报 肖仁和)少年时期,笔者只知道金牛、保安一带民间有唱汉剧的传统,直到我退休以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才了解到殷祖镇殷祖村汉剧传承的历史长达百年,不由引起我的关注。

去年十月的一天,我在“殷师傅理发”店中理发,忽听殷德贵师傅哼起了汉调,即与他交谈起来。他见我也是汉剧爱好者,就说他湾子里还有几位老票友健在。在他的热心介绍下,我先后拜访了殷德胜(91岁)、殷汉光(74岁)、刘华珍(73岁)等几位汉剧老票友,了解到当年村里学唱汉剧的那些事。

村里年轻人业余学汉剧

殷祖村在当地是一个大湾。清末民国初期,村里人除种田外,大部分青壮年从湖南到安徽、江苏等地,在长江上从事竹木放排。每当一趟排业务成交后,时有年轻人在村里学习汉剧。1920年前后,村里从武汉“满春园”戏园请来汉剧艺人彭东山,在殷祖村教唱汉剧。

艺人彭东山时年60有余,他根据汉剧“一末、二净、三生、四旦、五丑、六外、七小、八妾、九夫、十杂”的角色分工特点,集中学唱,因人施教。他前后教了两批学员,第一批大约20人,第二批40余人。殷德胜时年18岁进入第二批学员之列。

殷德胜除学小生戏外,还学旦角戏(如《白蛇传》的白素贞、《窦娥冤》的窦娥)。学习打击乐和器乐的学员,彭东山采取边示范边从基本要领讲起;学拉琴的学员全凭师傅口授“工尺谱”汉剧曲牌,通过反复学习,学员们在弓法、指法操练中循序渐进,得到提高。

通过几年的努力,学员们在彭东山离开殷祖时,已学会70余折戏,如《文王访贤》、《白蛇传》、《窦娥冤》、《郭子仪上寿》、《三哭殿》、《三娘教子》、《红鬃烈马》、《未央宫》、《四郎探母》、《辕门斩子》、《打渔杀家》、《游花园》等。当他们能独立演唱时,便开始在湾里以“串堂”、“围鼓”的形式展献才艺。不管哪家过生日、祝寿、结婚办喜事,只要主家邀请都会赶场,名曰“堂会”,演出均不收礼金,由此在裹城里渐有名气。湾里族人便捐资添置戏服、行头及化装品。只要乡邻村湾邀请,便会应邀演出。

正式成立业余汉剧团

上世纪50年代中期,殷祖村正式成立了业余汉剧团,首任团长殷显扬。

殷显扬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大冶知名业余作者。会写小说、戏词,作品语言朴实,乡土气息浓郁,对供剧团演出的节目,他注重口语化和艺术性的融合,因而受到观众的喜爱。在组团过程中,他注意吸收、培养女演员,其中梁玉凤、刘华珍、马珍珠是突出代表。
  梁玉凤,上世纪50年代末学习汉剧,工青衣、花旦角色,如《三娘教子》中的三娘、《打渔杀家》中的渔家女萧桂英、《四郎探母》中的铁镜公主等,颇受观众好评。她乐于接受新事物,近花甲年龄,学演新节目,如《六个太婆迎回归》等。

刘华珍因嗓音好,音域宽,1961年在村剧团学唱“三生”戏,成了村里第一代女“三生”。如《红鬃烈马》中的薛平贵、《未央宫》中的韩信、《打渔杀家》中的萧恩等角色。她不但自己演,还传帮带出了村里第二代女“三生”段群英。刘华珍口传身教,使段群英很快学会了汉剧《游花园》的高怀德一角。

马珍珠是村剧团建立后早期的女票友,工旦角。一曲《打渔杀家》让她声名鹊起。她的扮相、唱腔俱佳,令老票友至今赞不绝口。

汉剧团名声远扬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到六十年代中期,殷祖村汉剧团恰似高山打鼓,名声远扬。

1961年秋天,该剧团被阳新县石家垸村邀请连演三天,引起轰动。该团还充分发挥村里学生的积极性,结合汉剧开展各种艺术表演活动。当时,村里有20多名大、中学生,如殷德福、殷石玉、殷瑞芳、殷水珍、殷芹生等,一放寒暑假便自发组织宣传队,参加汉剧团演出,并把从学校学来的黄梅戏《打猪草》《夫妻观灯》《刘海砍樵》带到戏台上表演。

60年代初,由殷显扬作词,黄石群艺馆王铁忠作曲,殷芹生、殷水珍等4名学生演出的表演唱《农家乐》获得观众称赞,并被黄石人民广播电台录制播放。

随着时代的进步,各种文艺形式百花齐放。殷祖村汉剧团不因循守旧,除演汉剧外,还编排了许多歌舞、表演唱之类新节目,有的是汉调新词,歌颂新农村、歌唱英雄。

如上世纪90年代初,剧团重新编排了表演唱《农家乐》,由段群英、卢月娥等6人代表殷祖个协参加黄石工商界演出,并获奖。

同时还编排了许多民间歌舞类节目,如殷翠兰、段群英等人表演的《采茶舞》。1997年香港回归,由殷显扬创作,编排了歌舞表演唱《红了江南一片天》、《六个太婆迎回归》等。

1995年秋,为纪念抗战胜利五十周年,由殷显扬创作的汉剧清唱《大冶人抗战英雄颂》参加大冶市演出,反响热烈。

采访结束时,刘华珍将殷显扬生前创作的汉剧唱词《大冶人抗战英雄颂》,小声唱了一段

卢沟桥炮声响突起风波,日倭寇想并吞中华山河。
  在城市和乡村烧杀奸掳,大冶人受尽了战祸折磨。
  幸喜得我大冶英雄众多,御外侮抗强敌可敬可歌。
  蔡达之赴上海兵站建妥,军用品一批批根据地来拖。
  饶惠潭入虎穴把鬼子军官捉,陈毅将军到前线为他祝贺。
  老虎团乔信民是位勇将,杀敌寇炸调堡南北会合。
  八路军是马龙打破封锁,指挥我一旅人端了敌窝。
  余立金晋察冀办抗日大学,培养出指挥员参战献略。
  大冶县桥头堡中心指挥所,县境内消灭了敌伪二千多。
  这一班英雄将世上少有,为国家为人民贡献太多。
  特别是党领导八年战果,四五年终胜利恢复山河。
  到如今五十年一瞬而过,大冶人搞建设又谱写新歌。

殷祖村汉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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