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公认北京话幽默,其实,我们武汉话也蛮幽默。就说我们武汉的汉剧吧,是京剧的鼻祖,都以为汉剧雅得不得了,雅到快听不懂了。其实,就算蛮雅蛮雅的汉剧,也有蛮多“刁话”,体现了我们武汉人的幽默、风趣。

老夫特摘出几段,让大家乐一乐——

娃娃,你不要与老夫结媾!

不够哇,还有点零头!

嗨!

不矮呀,这是有尺寸的。

这就罢了。

不大呀,这是三号头。

(出自汉剧《杨家将》)

(注:“结媾”即“结诟”,结怨的意思。“三号头”,即“三号”的码子。)

吾儿亲事?

没有吃青丝,吃了线粉的。

吾儿的姻缘?

吃了三鲜元子的。

花轿?

吃了胡椒的。

(出自汉剧《张大亮做媒》)

(注:“青丝”,海带切成的细丝;“线粉”,即粉条。“元子”该是“圆子”。“花轿”谐“花椒”。)

那位朋友!

桐油卖三钱六。

你是个江湖!

浆糊用完了,只有一个面糊盆。

(出自汉剧《天鹅岭》)

你不说清白,我怎么知道。哇,哇,哇!

慢来,这是个马吧,它不是个牛。

你怕坐住了辫子,压住了尾。

噫,看你不出奇,你还会说刁话。

我又不是刻字匠,怎么会雕画!

你是何物?

活佛出在西藏。

你是什么东西?

公鸡卖三个钱一斤。

(出自汉剧《把总上任》)

(注:武汉郊区命令牛止步时吆喝“wɑ(阳平)”。)

好拳,好拳,好拳!

哎呀,好拳,好渡船,这只算得小划子。

好枪,好枪,好枪!

哎呀,好枪好枪,这只算得扁担箩筐!

(出自汉剧《双卖武》)

(注:武汉话:“拳”“船”同音,都念“拳”;“枪”“筐”同音,都念“枪”。

啊,是弟妹呀!

地肥好栽萝卜。

咳!

亥属猪。

嗯!

莫哼,槽里有食。

唉!

矮了长长一点。

(出自汉剧《打灶神》)

(注:“弟妹”,跟“地肥”谐音。“亥”,十二地支之一,属相为猪。

您家们看到了吧,我们武汉人、武汉话多么机警、风趣、生动、活泼,“刁”得出奇。这些对话带有相声色彩,当一人说话之后,另一人把他话中的个别字词故意加以改变,或仿拟,或拈连,或折绕,或谐音,或双关,把对方转换成逗哏的角色,让自己充当起捧哏的角色。如果用得恰到好处,则显得幽默、机警、风趣,皆大欢喜;但如果用得过火,则显得油滑、无聊、庸俗,叫人很扫兴;有的甚至用来骂人,占便宜,更不足为训。(朱建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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