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鼓戏 生男生女（第二稿）
人 物：
婆婆，农民，50多岁；
媳妇，翠翠，农民，20多岁；
舅舅，史接根，医生，30多岁。
【上半场：医院B超室一角，桌上摆放着B超显示屏。背景为农村的春天景象。
【婆婆手提竹篮，竹篮里装着鸡蛋。上。
婆 婆：（唱）
菜花黄来麦苗青，
家家户户忙春耕。
我带媳妇上县城，
观风赏景少心情。
去年媳妇娶进门，
现在已经怀身孕。
扳起指头细细算，
立秋就要抱孙孙。
我偷偷算过了好几回命，
刘半仙他也说不是学生。
【媳妇上。
媳 妇：婆婆，您别听算命先生瞎说，他们那些话都是模棱两可的，现在男孩女孩都一样上学读书，生了男娃叫学生，生了女娃总不是也叫学生。
婆 婆：翠翠，算命先生说的学生，就是男娃。听老人说呀，旧社会只有儿子娃才能上学读书，所以生了儿子娃叫学生。
媳 妇：哦。那生了女娃叫什么呢？
婆 婆：那叫法就多啰，丫头呀，千金呀，酒坛子呀，炊茶的呀，歪灶门的呀，背时佬呀。
媳 妇：婆婆，丫头、千金我晓得。酒坛子是什么意思？
婆 婆：女儿出嫁后要常常打酒回来孝敬父母，所以叫酒坛子。
媳 妇：嘻嘻，比喻得好像，有意思。怎么又叫炊茶的呢？
婆 婆：旧社会，妇女在家里地位低下，端茶送水服侍人嘛。
媳 妇：婆婆，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小的时候，妈妈跟街上一个远房亲戚说，这丫头蛮乖，长大了把您郎去炊茶。原来是想把我嫁到她家里去。嗯，歪灶门呢？
婆 婆：是说妇女只能烧火做饭，围着灶台转，做不了多大的事情。
媳 妇：真是小看我们妇女。为么事又叫背时佬呢？
婆 婆：女儿长大了总是别人的人，养了女儿不但叨不了光，还要搭上一套嫁妆。你不就是这样一个背时佬吗？人嫁到了我们张家不算，还把洗衣机、电视机、电冰箱、空调都搬到我们家里来了哦！呵呵……
媳 妇：那您郎呢？不也一样吗！哈哈……
婆 婆：翠翠，说是说，笑是笑，你肩上的担子可重呐！张家前几代都是单传，我也只生了石头一个儿子。往后呀，传宗接代全靠你，一定要听婆婆的话，啊？
媳 妇：我不是听您郎的话，随您郎去找小姨妈引产吗？
婆 婆：翠翠——（唱）
一路走一路想前思后量，
防万一婆婆我另有主张。
媳 妇：（高兴地）婆婆，不去引产了？
婆 婆：（接唱）
先找舅舅做比超，
确诊再引更可靠。
媳 妇：婆婆，您郎不是说，去年三婶花了一千多去找一家私人诊所给媳妇娃搞比超，医生说是男娃，刘半仙说是女娃，结果还是刘半仙赢了吗？
婆 婆：可是呀，就怕刘半仙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现在政府只准生一个，万一刘半仙出了丁点差错，悔青肠子都来不及喔！
媳 妇：婆婆，不知舅舅超得准不准呢？
婆 婆：你舅舅可不是那些水货医生。他呀——（唱）
你舅舅什么人你不知晓，
做比超数一流技术最高。
夺标兵评劳模年年上报，
院里头比超科是个领导。
媳 妇：婆婆，是不就是那天电视上播的那个史接根大夫，史主任。
婆 婆：就是就是哟！
媳 妇：（高兴得跳起来）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位大名鼎鼎的舅舅！
婆 婆：（忙制止）不要跳，别喜得忘了形，动了胎气哟！
媳 妇：婆婆吔——（唱）
不怕一万怕万一，
万一结果不如意……
婆 婆：（接唱）
万一结果不如意，
再怀一个也不迟!
媳 妇：（唱）
如果要是再万一？
婆 婆：（接唱）
再拿再怀不犹豫。
媳 妇：（唱）
如果要是还万一？
婆 婆：（接唱）
还拿还怀还努力。
媳 妇：（唱）
如果要是又万一？
婆 婆：（接唱）
坚持到底是胜利。
媳 妇：婆婆，您郎的决心真大呀！
婆 婆：不大不行唦。你家家婆就是这样生了我们姊妹七个，才生出你舅舅来的。
媳 妇：婆婆，石头他给我打电话说，男孩女孩他都要。还说……
婆 婆：他还说什么？
媳 妇：婆婆，我不敢说。
婆 婆：说，婆婆给你做主！
媳 妇：他说，妈妈思想保守，又是一个法盲，叫我……
婆 婆：叫你怎么样？
媳 妇：叫我不要听您的。
婆 婆：（跳起来）哎呀呀，这个小杂种，翅膀硬了，连老娘的话都敢不听了。（转向翠翠）翠翠，我的好媳妇、乖媳妇，石头不懂事，不要听他的，听婆婆的，啊？
媳 妇：（点头）嗯。婆婆，听您的，那就叫舅舅检查以后再说吧。
婆 婆：看看，看看，好孝顺的媳妇哟！那我们就抓紧时间赶路哦！
婆 媳 ：（合唱）
婆媳合心无分歧，
先查后引好主意。
但愿比超结果出，
怀的是个胖小子。
【婆婆搀扶媳妇下。
【史主任身着白色工作服上。轻轻抚摸B超机……
史主任：（唱）
小小仪器比超机，
诊断手段高科技。
不管病魔多隐蔽，
都能把它检测出。
多年来满负荷从不叫苦，
无怨言尽职责不遣余力；
多年来为探病费尽心机，
却总是默默地奉献自己。
比超机呀比超机，
我亲爱的战友好同志。
你陪我熬过了十个寒冬，
你陪我挺过了十个酷暑。
你陪我值夜班通宵不眠，
你陪我查病因从不马虎。
（思考，踱步台前）
社会上却有人违法乱纪，
用比超来鉴别胎儿男女。
其后果危害大遗患子孙，
党中央国务院明令禁止。
科室小责任大不能含糊，
为国策把好关坚定不移！（坐下埋头工作，整理资料）
【婆婆牵着媳妇上。
婆 婆：（唱）
一路说来一路行，
不知不觉进了城。
来到医院比超科，
放下篮子去敲门。
（敲门，对内喊）舅爷，舅爷，开门啰。
史主任：（忙起身，开门，出迎）哎哟，是大姐，翠翠……
婆 婆：（对媳妇）叫舅舅。
媳 妇：舅舅，您郎好！
史主任：好啊，好。舅舅还是在你们结婚时见过一面，这卸了妆比那天当新娘还更标志、更漂亮！要是在街上，舅舅还真认不出来啰。
媳 妇：（不好意思）舅舅真会开玩笑。
婆 婆：舅舅，现在城里人吃东西是土的好。这是一篮子正儿八经的土鸡蛋，全是我们家里的土鸡母掉的。
史主任：大姐，空手来玩就是，还讲么事客气唦。（接过鸡蛋）到家里去，叫舅妈好好款待恩娘和外甥媳妇。
婆 婆：舅舅，今天就不去哒，免啦。
史主任：免啦？一来就走？
婆 婆：也不走哦。舅舅耶——（唱）
不瞒你舅舅说翠翠有喜，
史主任：那好啊！我就等着喝喜酒。
婆 婆：（接唱）
可不知肚子里是男是女？
为这事找瞎子算过八次，
刘半仙他也说是个坛子。
史主任：大姐，生男生女都好，你少操些心。
婆 婆：（接唱）
这大事我不管婆婆失职，
男是男女是女相差万里。
史主任：（旁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原来是来找我这舅舅做比超，鉴定胎儿性别的。我这个大姐火气大得很，还蛮不好对付的哩。
婆 婆：（接唱）
找舅舅超一超避免有误，
好引产再来怀万无一失。
史主任：大姐，翠翠，屋里坐着说。（进屋，让座，倒茶）姐姐，喝茶。翠翠，你也喝。
婆 婆：（旁白）俗话说，亲的亲不得呀假的假不得，这话一咔不假哟！
史主任：翠翠，你是不是想怀男娃就生，怀女娃就不要呢？
媳 妇：我听婆婆的。
史主任：石头是么事想法呢？
媳 妇：石头打电话来说说，男孩女孩他都要。
婆 婆：那可由不得他，我说了算。
史主任：大姐，今天超的结果要真是女娃，你打算怎么办呢？
婆 婆：这还用说，引产以后再怀嘛。
史主任：大姐呀——（唱）
姐姐说话欠考量，
生男生女都一样。
封建观念旧思想，
早该扔进垃圾箱。
婆 婆：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跟我们翠翠超，啊？
史主任：哪里哪里，大姐的话还敢不听。可是，不是我不想给翠翠超，而是…..
婆 婆：想就快点做。婆婆妈妈的。
史主任：我的好大姐呀——（唱）
计划生育是国策，
重男轻女要不得。
顺其自然才和谐，
怎能人为来选择？
婆 婆：接根，这些大道理我都懂。你直截了当把话给四姐挑明，是超还是不超？
史主任：大姐，实在是不能超。
婆 婆：接根，为么事不能超？我问你呀——（唱）
是不是出故障机器坏了？
史主任：（唱）
勤保养细操作设备完好。
婆 婆：（唱）
是不是停了电事不凑巧？
史主任：
停大电有小电从不断桥。
婆 婆：（唱）
是不是怕风险胆子太小？
史主任：（唱）
弟的胆钵子大姐你知道。
婆 婆：（唱）
难道是要姐姐来送红包？
史主任：（唱）
弟为人姐晓得洁身自好。
婆 婆：（唱）
是不是没把握实情相告，
史主任：（唱）
准确率百分百不差分毫。
婆 婆：（唱）
那到底为么事你不能超？
史主任：（唱）
是党纪是国法款款条条。
婆 婆：（唱）
神不知鬼不觉谁人知晓？
史主任：（唱）
天知道地知道法网难逃！
婆 婆：（唱）
要罚款要处分就是坐牢，
千斤担姐姐我一人来挑。
史主任：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唱）
计划生育是大事非同儿戏，
大姐你怎能够担当得起？
都生男娃不生女难成配比，
子孙后代打光棍哪有媳妇！
婆 婆：哎呀呀，我可管不了那么远！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怪不得别人把你史接根喊成死结梗。对旁人结梗点嘛还情有可原，我们是一个鸡蛋没有散黄唦。大姐只问你一句话，到底超不超？
史主任：（摇头）
媳 妇：婆婆，舅舅有难处，就算哒，我们回去吧。
婆 婆：（急得跳脚拍双腿，旁白）别人是没有关系托关系，托不到关系买关系。我这是现存的胡子都安不成须。这个结梗东西六亲不认啰！(转向史) 接根，我跟你说清楚，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没有你这个绝情绝义的弟弟，你也没有我这大姐大恩娘！翠翠，我们走，到妇幼保健站找小姨妈引产算哒！（气冲冲出门，又折回取鸡蛋）这鸡蛋拿回去喂狗，也不送给你这只白眼狼！打今个儿起，这条路我竖了，尿都不朝这边拉一汃。
史主任：当真？
婆 婆：当真。
史主任：不假？
婆 婆：不假。
史主任：算数？
婆 婆：算数。
史主任：俗话说，八十岁的老母思娘家，这门亲戚你不走，过得？
婆 婆：过得。翠翠，我们走。
史主任：（追出，）大姐，大姐……
婆 婆：我不是你的大姐。
史主任：大恩娘……
婆 婆：我哪是你的大恩娘！
媳 妇：婆婆，不生气，不生气，舅舅也是为我们好。
婆 婆：好个屁！走。（拉媳妇下）
史主任：（唱）
大姐她太固执把气来赌，
我定要想办法把她劝阻。
（打电话）喂，七姐，我今天把大姐给得罪了。不为别的事。嗯，她带翠翠来搞胎儿性别鉴定，我没有给她做。她一气之下气冲冲走啦，说是去找你做引产手术。对对对，你不但不能做，还要做好她的思想工作。好……好……好,我一下班就过去。（进屋，关门，下）
【下半场：婆婆家，家中摆有桌凳。背景不变。内鸡鸣。
【婆婆一手提药罐，一手拿碗上。
婆 婆：（唱）
妹妹她比弟弟更不像话，
还骂我是一个封建脑瓜。
姊妹俩从没有伤过和气，
想不到闹翻脸吵了一架。
你不帮我我设法，
中药铺里把药抓。
煎给媳妇翠翠喝，
一样打胎不求她。
（白）翠翠，快来趁热喝下。（倒药）
媳 妇：（上）婆婆，不知道这中药安不安全？
婆 婆：冇得事的，这是我年轻时候喝过的老方子，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喝！
媳 妇：好，我喝。（接过碗，用口吹一会，又放下，唱）
婆婆她这个人什么都好，
就只是旧思想生得太牢。
石头他我老公打工在外，
少主张真不知如何是好。
若不依婆婆言就是不孝，
若依了受大罪要把蘖遭。
左也难右也难心如刀绞，
盼舅舅他能来帮我解套。
婆 婆：快咔喝唦！
媳 妇：好。我还等它凉一会再喝。（端起慢慢用口再吹）
【史主任推自行车，手提礼包上。
史主任：（唱）
赶了一程又一程，
不见婆媳她二人。
火急火燎心如焚，
一直追到张家岭。
媳 妇：（看见史，放下碗）婆婆，您郎看，谁来了？像是舅舅。
婆 婆：（忙端起药碗欲藏）不能把这事说给你舅舅听，啊！
媳 妇：舅舅又不是旁的人，怕么事？
婆 婆：你不晓得哟——（唱）
免的舅舅管闲事，
干涉我们家屋事，
闹得节外又生枝，
错过打胎好时机。（连忙拿药罐药碗下）
媳 妇：（旁白）。我一定要把这事透露给舅舅，要他郎帮忙做好婆婆的思想工作。（喊）舅舅，您郎稀客。
史主任：翠翠，你婆婆呢？
媳 妇：她郎在厨房煎药。
史主任：怪不得好大一阵中药味。
婆 婆：（忙出，上）接根，你来冇得么事唦？
史主任：一来是放心不下，来看看你们；二来是负荆请罪，向大姐陪个不是。（放下礼包）这是盒高钙奶，给翠翠喝了好给宝宝长骨头。
婆 婆：都是我不是，重男轻女，思想落后，封建脑瓜、糊涂钵子。你们都是国家干部，懂政策，讲原则，对得很啰！
史主任：大姐，不要说气话哟。（唱）
我和七姐冒犯你，
实在抱歉对不住。
讲原则虽冇错直来直去，
没照顾大姐姐脸面情绪。
弟弟我陪不是这厢有礼，
任你打任你骂消一消气。
（白）大姐，喝中药啊？哪里不舒服？
媳 妇：婆婆是给我煎的中药。喝了打…打…打…
婆 婆：（示意制止）打肚子里的蛔虫。
媳 妇：是是是，医生说我肚子里有好大好大一条蛔虫。
史主任：哦。大姐，孕妇吃打虫药一定要过细，千万不能马虎。
婆 婆：我还不晓得，你少管些闲事。
史主任：（一旁思考，唱）
看起来不一般事态严重，
姐姐她铁了心一意孤行。
我定要想办法下药对症，
才能够医治好她的心病。
媳 妇：舅舅，您郎在想么事情？
史主任：我在想一个医治蛔虫的好方子（示意媳妇过来，耳语）。
媳 妇：（点头）舅舅，您郎好好想，我过去陪婆婆说话。（对婆婆）婆婆，我有一个事想去想来呀，总是想不明白。向您郎请教。
婆 婆：么事？说。
媳 妇：这生女娃到底有什么不好？
婆 婆：（摇头）前传后教，我也说不清楚哦。
史主任：翠翠，我说得清楚。
媳 妇：那就请您郎讲给我听听，免得我呀，执行婆婆的指示态度不坚决。
史主任：生女娃不好嘛，归纳起来主要有三条。
媳 妇：哪三条？
史主任：（唱）
第一条是不能传宗接代，
生女孩就是把香火灭熄；
第二条是不能挡门抵户，
生女孩受冷落被人歧视；
第三条是不能养儿防老，
生女孩到老来孤雁一只。
媳 妇：哎呀，真有这么厉害？舅舅，我怎么没有看到？
史主任：（接唱）
这都是封建社会陈规陋习，
改革开放几十年基本铲除。
媳 妇：舅舅，为什么有好多人还有这种旧思想呢？（指婆婆）
史主任：（接唱）
几千年旧观念根深蒂固，
都转变决非是一朝一夕。
婆 婆：我还以为你是回心转意哒，来帮我做媳妇的工作。哦，原来是指桑骂槐，在跟我上
课。好，你就说给我听听看，生女儿有么事好处？你说得出，我听你的；你要是说不出嘛——
史主任：我听你的。
婆 婆：当真？
史主任：当真。
婆 婆：一定？
史主任：一定。
婆 婆：来拉钩。
二 人：（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媳 妇：嘻嘻，看这姐弟俩像小娃儿。（旁白）我婆婆厉害得很，不知道舅舅有没有这个本事哟！（转向史）舅舅，您郎一定要想好了说啊，我来当裁判。
史主任：（唱）
生男生女般般重，
没有好坏来区分。
我们一家生育史，
就是一面好明镜。
媳 妇：照相的镜子？
史主任：（点头，接唱）
妈妈她养我们姐弟八人，
脚踏肩肩顶脚接连出生。
从你起到幺姐七女下凡，
到后来生下我才肯收兵。
家里穷得叮当响，
隔夜粮食无半升。
娃们饿得皮包骨，
儿多母苦更有甚。
吃菜喝水身浮肿，
还要拼命挣工分。
可怜病重无钱医，
抛下我们命归阴。
媳 妇：后来呢？
史主任：（接唱）
你婆婆我姐姐挑起大任，
把我们一个个拉扯成人。
婆 婆：（哭）我苦命的娘啊！
史主任：（接唱）
不是命苦天注定，
重男轻女害她命。
我们怎能眼睁睁，
再叫子孙步后尘？
婆 婆：（唱）
我就怕生多了娃们遭蘖，
想千方设百法走条捷径，
第一胎就生个儿郎孙孙，
好免得到后来还要操心。
史主任：大姐啊，你又错了哦——（唱）
婆 婆：我何错之有哦？
史主任：你是大错特错哟！（唱）
二姐姐只生了一个女娃，
小日子甜蜜蜜无人不夸。
招一个好儿郎男到女家，
抱孙孙当婆婆喜掉了牙。
女儿也是传后人，
香火照样伴红蜡。
三姐姐也只是一个女娃，
考大学上清华状元之花。
哪一个不羡慕三姐福大，
连县委都送来现钞一把。
生男生女不重要，
优生优育才要抓。
男儿能够挡门户，
女儿一点也不差。
过去养老靠养儿，
养了儿子又未必认你爹妈。
现在养老有保险，
靠的是好政策我们国家！
婆 婆：（唱）
听了舅舅一席话，
心中好似钢针扎。
婆婆我旧观念鬼迷心窍，（摸媳妇肚子）
差一点成凶手坏我孙娃。
媳妇娃莫要怪婆婆心狠，
怪只怪少学习一念之差。
媳 妇：婆婆，哪个怪您郎。只要您郎转过弯了就好，免得急坏了身子。
婆 婆：哼！舅舅，你今天医好了我的一块心病哟。翠翠，把那药罐子拿出去扳啦！
媳 妇：好！尊婆婆大人之命，立即执行！（进去拿出，高高举起欲扳又放下）婆婆，这么好的一个罐子，扳了多可惜，我还有点舍不得呢。洗干净了，还可以用它煨汤喝哟！
婆 婆：（夺过药罐）你舍不得，拿我扳！（唱）
自从二十嫁张家，
再苦再累我不怕。
每回怀孕心打颤，
害怕怀的是女娃。
头一胎生了个一姑娘伢，
婆婆她晴天转阴脸上挂。
第二胎没想到还是顺槽，
婆婆她恶言嘲语放狠话：
再好的媳妇一枝花，
不生儿子就休了她。
忍气吞声怀三胎，
庙里烧香拜菩萨。
送子观音我求您，
这回一定送男娃。
媳 妇：这回生的就是石头，是不是？
婆 婆：（摇头）不是哦，石头是第六胎。
媳 妇：这中间还有三个我怎么不知道呀？
婆 婆：翠翠，你听我慢慢说哟——（唱）
婆婆她请来了算命先生，
名字叫小诸葛远近闻名。
他说是再怀三个才转胎，
不准不收你分文。
媳 妇：后来呢？
婆 婆：后来呀——（接唱）
婆婆咬牙下狠心，
连打三胎不留情。
用的呀就是这祖传罐子，
想起来真叫人胆战心惊！
它害我祖祖辈留它何用？
高高举起狠狠扳斩断祸根！（摔下）
舅 媳：（鼓掌）扳得好！
三 人：哈哈哈……（合唱）
生男生女都是宝，
社会和谐万家好。
计划生育暖人心。
春光永把人间照！
【幕徐徐落下，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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