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声声唱《祝福》

——谈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祝福》

李兴叶

近日,笔者观看了一部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祝福》。该剧并没有带给我们出乎意外的惊喜,但让我们感到这是一次踏踏实实的艺术实践。艺术家们以虔诚的心情将这部传世经典小心翼翼地搬进了黄梅戏的艺术殿堂,让它的艺术生命在一个新的领域绽放。
这次《祝福》的移植是在尊重原作精神,借鉴吸收以往改编中的成功经验又有所丰富中完成的。主题、人物、情节乃至关键性词语,与原作都没大的出入,创作者只是努力将这部经典作品“黄梅”化了,音乐化了,让喜爱听黄梅戏的观众酣畅淋漓地过一把瘾。
既然是改编,就必然要发挥本剧种的优势,进行艺术的再创造。黄梅戏的优势,是它细腻、抒情的艺术风格,是它优美动听的抒唱。为了发挥这个优势,也为了通过抒唱塑造祥林嫂的音乐形象,充分显现她的内心世界与情感历程,创作者对原作作了两处较大的改动。一是将戏剧场景的重心从鲁镇鲁四老爷的府第转移到了贺老六的老家贺家,一共四集电视剧的篇幅有整整两集表现祥林嫂与贺老六在贺家的生活;另一处变动是增加了一对人物——祥林的兄弟祥富与祥富妻子二丫。很明显,这些改动是为了发挥黄梅戏的优势,为了丰富的抒唱。
这部戏的编导曾经谈到祥林嫂的悲连着苦,苦连着悲,很少透出一点亮光,这就与黄梅戏洋溢着青春、亮丽、温馨的风格相去甚远,乃至格格不入。
为了使唱腔丰富多彩,为了显示那种青春、亮丽、温馨的风格,编导们要努力寻找,开掘那一点亮光。那么,祥林嫂的人生历程中有没有那一点亮光呢?有过,那就是在贺家的三四年时间里。那段时间里祥林嫂与买她的贺老六从相拒、相疑,到相亲、相爱,有了儿子,组成了一个温暖的小家庭,所谓是“遇到了好人,交了好运”。
另外,原作中按着嫂子与贺老六拜堂的小叔子也变得十分善良。开始,他帮嫂子逃出卫家山;后来,他用母亲卖嫂子的钱与二丫结了婚,心中十分内疚,决心与妻子一起报答嫂子的大恩。两家人的心连在了一起,他们相亲相爱,向往着用双手来改变命运,“来年争个两家春”。那时候他们的心情就像所唱的那样:“苦瓜也是可口的瓜,苦菜花也是好看的花。娃子一哭千人笑,欢乐也入穷人家。”编导抓住了这个亮点,层层叠叠地渲染,大段大段地抒唱,有对口唱、两重唱、四重唱,还加以幕后伴唱,将祥林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丈夫、儿子真挚的爱与期待表现得淋漓尽致,也与以后希望的破灭以至陷入绝望造成强烈的对比。
该剧最后一场的演唱将全剧推向了高潮。祥林嫂高亢、悲伤的唱段倾诉着心中的悲愤、不平与绝望:“天说我有罪,地说我有罪,神说我有罪,捐了门槛还有罪,我向何处问是非……买我、卖我、逼我、嫁我、打我、骂我、羞我、赶我,是谁之罪、谁之罪?”这“天问”式的诘问最终完成了祥林嫂形象的塑造。至于最后她梦游般地走向死亡,追寻着往日的温暖走向死亡,则如回旋的旋律,描绘着美的毁灭。
应该说,这次移植,让我们在生生不息、多姿多彩的黄梅调中,享受了一次精美的艺术欣赏。作品中许多画面也摄制得很优美,像水乡鲁镇、飘洒的雪景、金色的油菜田等等,看出创作者的精心。

（摘自 《中国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