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黄梅戏是一种青春文化基质,可从它的舞台形态中见出。在诸多剧本中,受欢迎的总是那些能给人以鲜活亮丽、青春活泼之感的剧本。再以《打猪草》为例,通篇是两个孩子的追乐打趣,却不难从中发现“个中饱含着某种跻越他们年龄而步入青春疆域的冲动”(王长安语)。它使人物更加烂漫可爱,构建出青春的妩媚。当严凤英以22岁芳龄在上海演出这场戏时,就有媒体这样评论说:
“严凤英的表演是非常出色的。她完整地塑造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农村少女的形象,使人铭记难忘。这二十多分钟的演出,简直像欣赏一首优美的牧歌,这是农民对青春生活的歌唱。”
由此可见黄梅戏青春文化基质之一斑。再如,《戏牡丹》讲述的是吕洞宾佯作买药调戏店姐白牡丹的趣事。剧中,尽管吕洞宾是半仙之体,却被伶俐、机智的白牡丹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最后,吕洞宾的调戏话语激怒了白牡丹,她便“以小卖小”地放纵、骂起人来。然而观众并不生厌,一方面是由于她在维护自我尊严、惩罚轻薄之徒;另一方面,她这一骂,骂出了姑娘的机智、少女的纯朴,使观众看到了青春特有的烂漫与无邪。作为一种青春文化基质,黄梅戏在人物塑造上,完美地实现了纯真可爱与稚嫩娇纵的和谐统一。
有人说,黄梅戏是“大水冲出来”的,这话再形象不过了。大水泛滥,呈现的就是一种开放的品格,一种形无固止却又随境制形的动态结构,极富适应性。黄梅戏在奔流中成长壮大,在奔流中开疆拓土,亦极具拓展性。“大水冲出来”的黄梅戏,自然呈现一种开放的文化基质。
这种开放,首先表现在剧目的吸纳上。黄梅戏形成之初,主要是从青阳腔、徽剧中吸收剧目,大量黄梅小调,如《卖斗箩》《钓蛤蟆》《补缸》《借妻》《王婆骂鸡》等等,都是直接从青、徽二腔中移植过来的,这使得黄梅戏在多种风格上呈现出边缘性。
除了“剧目开放”之外,黄梅戏还有“地域开放”和“形式开放”两个方面的开放文化基质。应该说黄梅戏是经安庆、上海走向全国的,而上海这一站更是不可或缺。黄梅戏在上海吸纳了丰富的文化营养,使其适应面更广,辐射区更大,更具开放性质。黄梅戏从它最初的故乡湖北黄梅到皖中皖南的安庆沿江一带,再从这里走向华东、走向全国、走向世界,是一路“跑着成长”的,表现出极大的适应性和开放性。而“形式开放”主要表现在它的舞台形式的自由灵活,不拘一格。这一点恐怕毋庸赘述了吧。
黄梅戏作为一门艺术,尤其是一门如此兴盛繁荣的艺术,绝不是如此三言两语就可以概括得了的。本文仅仅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若能引起大家对黄梅戏的兴趣,继而去研读大师们的专著,目标即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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