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马兰,优雅,惠质兰心。
我心目中的优雅正是马兰那种神秘淡泊的气质,她那种大梨园的情怀,她那种特有的自身与内心和谐的智慧,她那种经典的人生态度,简洁玲珑却又不失优雅的大气;她那种在舞台上所追求的一种东方典雅的美、具有哲学意境及审美感觉的艺术表现方式,给观众带来最大的享受,那是一种无人能及的水准和品位。还有她那尤如月光的魅力使人迷醉,她那象征着时间的流逝和活着的精彩;她那自然、放松,不被束缚的自由状态也是我所喜欢的一种优雅;。还有她那柔美流畅的线条体形,也完美的体现出了她的品位和优雅……她那无与伦比的演技和她那出类拔萃且撼人心脾的唱腔就不用在此赘述了。我想说的是她对黄梅戏戏域的拓展以及对黄梅戏前景的思量,还有她个人对黄梅戏这个剧种所做出的探索、创新和无人能及的贡献,以及她所受的那些实在不应该受的委屈。
黄梅戏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剧种,想要让其源远流传,枝繁叶茂,不断发展,从安徽走向全国、走向全球,让一代又一代人广为接受和喜爱,那当然得需要不断的浇灌、不断的去丰满,不断的更新才是。若单单只保持黄梅戏原有的数得清的几个有限的小细胞,仅仅只靠那几个不值一数的传统剧目,而且还总是沉浸在过去所取得的那么一点成就中,唱来唱去就那么几个一张嘴就可以唱完的音符,人物形象的塑造也就那几个老套路……黄梅戏是不会被更多的后来人看好和接受的。时代在飞速向前发展,娱乐人们的内容也越来越更加丰富,人们所欣赏的眼光和喜好的味口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很大的变化,甚至是越来越挑剔。
身在舞台的马兰,惠质兰心,她早已明白了观众和剧场,明白了艺术是什么,明白了表演是怎么回事,提早预感到了黄梅戏的“戏域”必须拓宽,也就是一句很时尚的话“开拓进取,与时俱进”。因为她通过那些传统剧目的表演,特别是扮演了“女附马”、“严凤英”、“贾宝玉”、“祝英台”、“李清照”(还有崔莺莺、龙女、七仙女、杏花嫂、田氏等等就不用说了)等形象之后,几乎把她的黄梅戏艺术生涯推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顶盛时期。同时,也把黄梅戏推向了一个新时期的高潮。实际上黄梅戏这个剧种本身的老套路的表现形式,只能承载起如此之重的份量。照那个老套路一路演下去,是怎么也超出不了那个颠峰状态的。或者说很难再演出经得起时间淘洗、随着时代的推移而存在的有价值的好作品,或者说马兰自身的心灵之作吧!
黄梅戏就像一艘船,起先只是一条在小溪载人载物的小舟子,可后来有一天,客人们觉得小舟子坐着不够享受,希望坐更舒服一点的船。马兰就相当于是那位船家,了解到了客人的这一想法,她就不得不去满足客人的这一愿望。于是她就想设法将小舟子改换成大的机翻船,而且还想将船划到黄河、长江。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说她不是原来的那个船家了吗?
再打个比方,黄梅戏就好比是一部手机,最早只能接打电话。现在功能多得无法数,但你还得叫它手机。因为它照样能接打电话,你并没有因为它多了一些与接打电话无关的功能,就不叫它手机,或者说它就不是手机了。
那么,黄梅戏为什么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一些讨更多人喜欢的东西呢?我认为只要能保留黄梅戏的手法和音乐就足够了,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用太在乎。
一出《秋千架》多了几个时代的音符,就不是黄梅戏了吗?在原有的基础上多长了几个鲜活的细胞,多注入了几滴新鲜的血液,就窜出那么多说长道短的,我真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有眼珠,有脑髓吗?
我所关注的并不单单只是黄梅戏这个剧种,因为我既不是追星族,也不是戏迷,更不是什么粉丝。其实我更敬重并景仰的是1000年才出一个黄梅戏天才马兰的艺术灵性,她的艺术天赋让我惊叹!她的那种灵光、那种悟性震撼着我。500年才出一个黄梅戏奇才的严凤英,却被那个畸型年代无知又愚昧的一群疯子给夺去了璀灿的生命。我骨子里太多愤世嫉俗的基因,我总觉着应该有更多人理解马兰的付出和委屈;应该有更多人去呵护她那颗饱胀而又脆弱的艺术心灵,使其艺术身心永无疲惫之感,也永不再受到那种无端的伤害。使她感受到有不少的人能从艺术的高度、情感和灵魂的深处在真真切切的观照着她,让她这颗千年明珠在黄梅戏那个美好的艺术长廊尽情地、自由自在地熠熠生辉。
说实在的,中国的那种体制,的确不好,总是那些有真才实学、有真本领的人要受到压抑、冰藏;反而是那些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在那儿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其实那只不过是一群只开花不结果的植物罢了。
他们根本不懂得:要想得到大众的认可就必须结出果实给大众看的,否则,大众是根本不会认同自己的。如果说,他们想要说自己是桃树,可他们又偏偏结不出桃子,谁会承认呢?
他们头上的光环,或者说虚衔吧,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什么主任啊,委员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都有,可要他们去实实在在做一件像模像样的事情出来,他们又没那个本事。然而,当你付出心血和智慧做成之后,他们又嫉妒你因此而大红大紫,抢了他们的风头,独站了鳌头,甚至认为你功高盖主。于是便想方设法排挤你、压制你,甚至将你“凉拌”。你纵使有天大的才能也不让你有释放的机会。这就是那种体制对人才的摧残。因此,不少有才能的人便成了那种体制的牺牲品。
可我觉着马兰是别样的。她是那“‘一枝’梨花压海棠”,她的艺术灵性和天赋是任何人都强求不来的,也是任何人改变不了的。
你看那一部原创音乐剧《长河》,不单单演出了她的清丽、她的典雅,更唱出了她的青春活力。音乐剧中,她所张扬的仍然是她骨子里的黄梅戏手法和个性,你能说她不是那个黄梅戏代号的马兰吗?所以我觉着马兰能做到为家人而活,为艺术而活,为戏迷而活。但最重要的是她首先活出了自我。
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丢失,唯独不能失去的就是自我。没有了自我,就没有美可言。
我相信,人生的美是一个自我循环。美到最后不管你是富贵,或是贫穷,有自我,才有美可言,如果这个自我仅仅只是为别人而活着,其实感觉都不会美。
一个人也只有经历酸、甜、苦、辣、咸之后,才能言人生。苏东坡曾写过一首很有名气的诗,说的就是他一生自我循环呈现的人生美,“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自己回过头来看所走过的一生,心很静,也就无所谓了。
苏东坡由酸甜苦辣咸百味杂陈出的人生,他最终已觉出了其精彩的所在——看淡人生,看淡坎坷,看淡政治名利,以一颗豁达的心,从容面对一切,做真实的自我。
苏东坡在任翰林大学士,受到皇帝赏识时,他的书法漂亮、工整、华丽,尽管他得意,因为他是个才子,可那时的书法没能成为中国的极品。他在做官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感觉到清风徐来。读他的诗词可以知道,因为不做官,他才感觉到清风。
在他最落难的时候,因为政治,朋友都避得远远的,他却在岸边写下了“大江东去,浪淘尽”最好的诗句,他不仅没有沉溺于失意之中,反而不断让自己适应崭新的生活,同时精神也半随着适应努力提升,那时的书法尽管歪歪倒倒,那么笨,那么拙,无所谓,却变成中国书法的极品了,这讲究是一个全新的苏东坡的诞生,不仅仅又攀上了一个新的艺术颠峰,而且已实现了他人生的辉煌,这就是他自我循环人生美的体现。
人称他为“拣尽寒枝不肯栖”的飞鸿及“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行者。他是一个曾经被宋神宗誉为“才与李白同,识比李白厚”的千古大家,高官厚禄享有过,却被一贬再贬。可他没有怨天尤人,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处逆境仍能积极进取,把握自我,把握生活,努力开创出自己崭新的天地。
不是吗?你看,苏东坡落难后,现实的目的性没有了,争名争利的斗争没有了,却有了回归自我的真实。而此时的诗反映了他真实的自我和生活,所以是最好的诗。在黄州,朋友马梦得,不怕政治上受连累,帮他们夫妇申请一块荒芜的旧营地使用,苏轼就此而改名“苏东坡”。他开始在那里种田、写诗,他忽然觉得自己何必一定要在政治里争那些虚无且无聊的东西?为什么不在历史上建立一个光明磊落的生命情感。
因此他那时候写出了最好的诗。他有米吃了,还跟他太太说,让我酿点酒喝好不好?他还是要喝酒!“夜饮东坡醉复醒”是说,晚上就在那个坡地喝酒,醒了又醉、醉了又醒;“归来仿佛三更”则是,回来已经很晚。“家童鼻息已雷鸣”是说,当地还有个小孩帮他管管家务,但是他睡着了,鼻子打呼。“敲门都不应”是指苏东坡敲门都不应。我们看到他之前的诗,敲们都不应,就要发脾气了,可是现在就算了,他就走去听江社会的声音,“倚杖听江声”。苏东坡落难后身份变了,原来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也发现了它的真实价值。他开始欣赏不同的东西,他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了不起的生命过程了了。因为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能够包容一切坎坷和磨难,能够豁达的面对真实的生活和真实的自我,生活有了另一种力量。
我觉得苏东坡应该感谢的是:他不断被放逐,每放逐一次,就触动自己一次。因为整个生命被现实的目的性绑住了,所以被放逐的时候,才可以回到自我,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句来,成就了他达到致高的颠峰。
他才能深深感受到:历史上那些争名争利,最后变成一场十分无聊甚至让人恶心的虚空。他可以“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是因为他回到了自我,塑造了一个自我循环的美好人生。
我觉着马兰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人生百味杂陈的艺术家。尽管她现在既是名人又是名人的妻子,可我相信她那美丽和辉煌的背后,曾经一样有过不少的辛酸。如:父亲划为右派后,她择校的那种麻烦;上艺校后,身体发胖的那种大姑娘的苦恼;毕业分配时,那一波三折的折腾和焦虑;还有工作中后的不少烦心事等等。无论是当初那点点滴滴的坎坷,还是后来那大波大折的“归零”,其实都是她艺术人生中的宝藏。“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艺术家的辛酸写照。
其实我更觉着她后来到希腊、埃及、古罗马等欧洲那些文艺复新的发源地,韬光养晦,积淀自己的文化素养,是她人生中最为美妙的一步棋。那是她浇灌自己艺术身心最为卓著的一笔。
因此,我相信马兰一定会有另一个艺术颠峰的到来!而且是一个全新的马兰!我心中别样的马兰!(刘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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