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严凤英交往并不密切,记忆中的三次相遇,足以让我感到:在艺术上,她是我的好老师,我很敬佩她;在生活中,她是我的好大姐,我很喜欢她。

一遇。我和严凤英相识于1952年。那年夏天,我作为安徽青阳县剧团的主演,到合肥参加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编在京剧一队(我从小学京剧),而严凤英在地方戏三队。我们一起学习、共同生活,相聚了两个多月。不过,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而严凤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名角”了,见面的时候,我只是点点头,不敢和她说话。当时,陆洪非先生劝我改学黄梅戏,我还不太乐意。暑期班结业那天,严凤英表演小戏《蓝桥会》,她的演唱、她的表演,真的把我迷住了。后来,我就拜了著名艺人王剑锋,改学黄梅戏,并调入了安庆黄梅戏剧团。这“一遇”严凤英,她把我引上了黄梅戏之路。

二遇。1960年,我和严凤英作为安徽省的两名文艺界女代表,到北京参加全国文教群英会。我在安庆上了火车后,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双眼,旁边的人一起“起哄”,让我猜是谁。我掰开那个人的手回头一看,原来是严凤英大姐。真是喜出望外!再看严凤英,也像个小女孩那样调皮地看着我,笑得那样纯真可爱。直到今天,还栩栩如生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会议期间,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她像大姐姐一样呵护我、关心我。她是名人,加上人缘好、熟人多,总是拉上我,给我介绍她的朋友,像京剧关肃霜、粤剧红线女、锡剧姚澄、川剧陈书舫等,遇到电影名家白杨的时候,她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她还说:“彩楼,这是我的姐姐(指白杨),你看我们像吗?”后来我才明白,凤英大姐真是用心良苦,她是有意识地在大力地宣传安徽的青年演员。

最难忘的是,群英会闭幕那天,部分代表应邀出席了周恩来总理邀请的晚宴。凤英大姐和我代表安徽团,在晚会上表演了《夫妻观灯》。我反串小六,凤英大姐演小六妻。白天彩排时,凤英大姐一边排,一边对我们的表演作了一些合适的改动,特别是其中的一些舞蹈动作,更有生活气息了。晚上演出获得很大成功。第二天首都的报纸、广播都作了报道,扩大了黄梅戏在全国的影响。

三遇。1963年,我有幸参加电影《牛郎织女》的拍摄。凤英大姐演织女,黄宗毅演牛郎,我演牛嫂……这是我第一次“触电”,虽然戏份不多,心里还是蛮紧张的。看到凤英大姐即使在电影拍摄中,也能博采众长,对程式化艺术灵活运用。比如“云房”、“架上累累悬瓜果”两场戏中,不少地方需要运用水袖和团扇。凤英大姐多次向上海的昆剧名家讨教有关套路,然后结合剧情、人物、特定环境加以变化组合,并不时把我拉到一边,就她设计的一些身段、动作是否可行,征询我的意见,。

作为一个早已成名的大家,她还是这样注意随时学习、创新,还是这样谦虚,真是让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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