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先生赴港演出之前,在沪剧网上我的“楼座”里留言,告诉我他将随《一夜新娘》剧组赴港演出的消息,并说回沪后再跟我联系。

翌日,又读到了李振民老师的留言,说:“帅哥沈伟将于3月23、24日晚上,在逸夫舞台举行新戏《一夜新娘》赴港回沪汇报演出,沈伟要我问一下,不知你是否有空来看戏,戏票我可以快递给你的。”记得那是3月3日的事。

此后,我便留意起沈伟赴港演出的信息。从网上了解到,李振民老师也一起去了香港,并坚持陪伴剧团一直到在港演出结束。剧团返沪以后,果然就收到了振民老师通过快递给我送来的2张《一夜新娘》戏票——24日晚上的,座位上佳。

是日晚,便欣然赶赴逸夫舞台,我要去欣赏未曾看过的沪剧《一夜新娘》,同时去享受一下沪剧戏迷们感人的情意。甫一入座,便见到了走道里一位戴眼镜的儒雅男士,从沪剧网上所见过的照片推断,我就认定,眼前就是素未谋面的李振民先生。果然没错,我们两手相握,惺惺相惜。

振民老师显得很忙,正想和他聊上几句,他的手机频频响起——是戏迷打来的吧?他说,朋友要票,我给他送出去。于是,他就匆匆而去。

在我的后座,我看到几位熟悉的沪剧界朋友,如赵慧芳大姐、陆敬文老师……久未见面,相互之间自然要嘘寒问暖,聊上几句。

离开场还有8分钟,振民老师又匆匆折回,邀我出去合个影。在大厅里,振民老师介绍我认识了沪剧网的“响档”浦东大哥、上海小步……这些平时在沪剧网上十分活跃的戏迷,都是我第一次面见,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拘谨。他们的热情,是真诚的,我感受到了发自同好者肺腑的春天的暖意。

合完影,回到剧场重新入座,发现右侧坐的正是上海小步(在网上我称她为“步姐”),于是又跟步姐攀谈起来。步姐昨晚也来看戏了。家住莘庄的她,连续两晚来福州路看《一夜新娘》,若非正宗戏迷恐不能为。对剧情,她了如指掌。开演以后,常见她显出十分陶醉的模样,有时轻声地随着台上演员的演唱哼上几句,偶尔还侧身告诉我昨晚演出的概况。

浦东大哥则端着相机,在场内四处走动,他不仅拍摄台上演出的剧照,还留意拍摄台下观众的动态。看得出来,他是很热爱摄影这个工作的;尽管是业余摄影师,但他的敬业精神却毫不业余。

台上,演员演得入情;台下,观众看得入戏。看到这种情景、这种场面,以往对沪剧式微的忧患似乎可以抛到“爪哇国”去了。

美国心理学家E·梅耶曾提出一个“非正式群体”的概念。所谓非正式群体,就是指人们在活动中自发形成的,未经任何权力机构承认或批准而形成的群体,它的存在是基于人们社会交往的需要。沪剧戏迷的集聚,也就形成了这样一个非正式群体,它是以人们对沪剧的共同爱好而形成的。

早年在为区广播电台撰写“民族艺术纵横谈”系列文稿的时候,我曾注意过中国现存地方剧种的数量,那时说全国地方剧种有300多个。最近,在《文汇报》上看到对今年央视春晚导演之一的马东访谈文章,马东说地方剧种有170多个。倘若马东先生所言数据属实,那么,这二十年来地方剧种已然消失了不少,至为可惜。

值得欣喜的是,作为地方剧种之一的沪剧却还顽强地“活”着!有专业沪剧人的坚持,有沪剧拥趸的支持,换言之,有沪剧戏迷所形成的“非正式群体”中这样一批可亲可敬的戏迷们活泼的生命力,沪剧这个剧种也必然会充满了活泼泼的生命力。

散戏以后,上海小步又介绍我认识了“华雨文”女士,沪剧网上经常能看到她活跃的身影。我想再和振民老师道个谢,握个别,惜乎没有见到他的身影。看戏的时候,沉浸到剧情中去了,竟然没有注意振民老师在哪一排入座。上次看长宁团的《上海屋檐下》,我们就有相见的机会,但遗憾的是,竟然擦肩而过,失之交臂。后来,通过网络,振民老师把他录制的现场音频全都发送给我,满足了我的心愿。这是一位真正的沪剧爱好者和沪剧知音,我愿意把他称作沪剧的“铁杆粉丝”。在沪剧戏迷这个“非正式群体”中,他颇具亲合力和凝聚力。在你需要的时候,他出现了;然后,他就悄悄淡出。假如戏迷中也有“角儿”的话,我以为振民老师就颇具沪剧戏迷中“角儿”的“范儿”——上海人叫作“有腔调”。我相信,振民老师之所以如此不厌其烦地、热情洋溢地为戏迷服务,既不为名,更不为利,而是因为他对沪剧爱得如此深沉,如此真诚,如此热切,如此坚韧。

鲜花,不仅要献给演员们;鲜花,也应献给戏迷们。沪剧戏迷,确实是一个很具有人情味、乡情味的名词。我想,不管来到哪个地方,听到沪剧熟悉的曲调,上海人都能给自己找到乡亲和乡情。

在沪剧网上,在逸夫舞台,我认识了一群沪剧知音。心中,油然响起了上京老院长麒麟童的经典唱句:

“千不念,万不念,只念你我一见如故,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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