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契尼到张艺谋，从魏明伦到申雪、赵宏博，“图兰朵”不断向世界展示着她的别样风情。昨晚，这个诞生于西方的中国故事以京剧为载体再度搬上了北京舞台，剧名唤作《图兰朵公主》。与前不久同样由中国京剧院上演的《泸水彝山》一样，该剧依旧对京剧的时尚性和观赏性进行了开掘，但舞台呈现似乎并不能令人满意，看来，要想让“图兰朵”既具有京剧的唱腔和程式，同时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着实不易。
■ 删去“柳儿”是否意味着“颠覆”普契尼？
就如同两版《赵氏孤儿》在立意上的不同，京剧版“图兰朵”并没有照搬普契尼的歌剧版本，将图兰朵拒绝众王宫贵族求婚的原因，从原来祖母遭受蹂躏的家恨变为对这些人觊觎王权国土的痛恨；删去了原剧中一个重要人物卡拉夫王子的女仆柳儿，代之以卡拉夫的父亲铁木尔；强化了燕蓟王、铁木尔和陆玲公主三人的爱恨情仇……总之，这一切的“颠覆”，用编剧之一吴江的话说目的只有一个———使戏剧情境更加复杂、尖锐，更符合东方人的欣赏习惯，更适合戏曲的程式。但抛开戏曲，就普契尼而言，在歌剧界争议颇多的他最为世界所认可的便是其笔下那一个个命运多舛的性情女子，如蝴蝶夫人、咪咪以及《图兰朵》中的柳儿，很多人一直不能理解卡拉夫为什么会着迷于一个残忍的陌生公主，除了美色，恐怕很难有其他解释。但柳儿不同，她追随在王子身边，照顾他的老父，堪称一个典型的中国妻子，隐忍而无怨无悔，甚至为他献出了生命。删去这样一个为世界所认同的角色是否有助于京剧版的剧情推进，恐怕还有待商榷，而编剧“柳儿是第三者”的说法也似乎并不能令人信服。
■ 强化音舞是否意味着弱化戏剧性？
几乎全世界的“图兰朵”出场的方式都是一样的，京剧也不例外，伴随着《茉莉花》的主旋律，风情万种的“图兰朵”盛装出场了，依然艳若桃李，但却不再冷若冰霜，对真挚爱情的幻想与渴望使她回复了花季少女的纯洁。扮相俊美的邓敏此次在化妆师的精心装扮下，甜美中又增添了几分雍容，而杨派老生黄炳强饰演的卡拉夫也可谓英武帅气，一个身段、嗓音俱佳，一个打破了行当的界限，将小生融入其中，两位青年名角为戏曲舞台营造出了偶像剧一般的感觉。但剧中对音乐和舞蹈的运用似乎并不如《泸水彝山》那般和谐和自然，其中陆玲公主从小便为图兰朵哼唱的那首爱情赞歌没有采用京剧的唱腔而是用戏歌的形式来表现，让戏迷们大呼不够过瘾。此外，剧中不少段落都借鉴了芭蕾舞或是民族舞的表现形式，目的是为了增加表演的信息量，使得大段的唱不至于让观众感觉拖沓，但舞蹈与剧情的衔接似乎有些脱节，特别是公主梦境中的那段阴阳舞显然不符合戏曲的审美，这也就难怪观众席传来了阵阵笑声。
不过戏曲改革的每一步，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在戏曲界掀起涟漪，京剧《图兰朵公主》也是如此，不过由于其题材的特殊性，她还将作为“图兰朵”的一个版本留存在观众的文化记忆中。该剧将在长安大戏院演出至12月4日。（郭佳）
（摘自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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