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一种论调,总觉的坤旦的艺术不如男旦,四大名旦的 艺术还是要让后辈的男旦来继承,女演员学是学不走的,怎么演 也演不过男旦。其实不然。
四大名旦创造的辉煌艺术,空前绝后,这是有他的种种原因 的。一是从通天教主王瑶卿等人开始,京剧旦角艺术已到了成熟 期,传统的青衣花旦逐渐向“花衫”过渡,表演技巧大大地丰富 了,四大名旦正当其冲,可谓时势造英雄。二是剧团的体制,在 四大名旦时期已经是明星自己组班当老板,养活一班子人,演员 收入水平比以前大大提高,演出不仅是为艺术而演出,主要是为 了商业效益,为了养家糊口,发财致富,所以大家拼命地编新戏, 改革,争夺观众,这无形中了大大推动了艺术的提高和发展。第 三才是男旦做为男性的优势,他们可以以男子的身份,公开地长 期地与社会各界交往交流,吸收营养,完善自我,所以艺术上的 提高也快。
同时代也有许多女伶活跃在舞台上,像“四大坤旦”乃至评 剧的白玉霜等等。她们也唱得很红,可以自己当老板,编新戏, 转码头等等,艺术上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所以不如男旦者,仍 是由于女性的社会劣势。她们必须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婚姻问题, 或者必须经常地对付想“金屋藏娇”的军阀、大官、财主、恶霸, 这个非常耗费精力,很多女演员也最终落入人手。在正常的社会 交往中,她们也不如男演员方便,社会名流们和她们交往时总不 免有顾忌,虽然她们也广泛交流,但在持久性广泛性上毕竟不如 男演员。能够平平安安铆足劲唱一辈子戏的女演员,少之又少。 所以女演员的总体成就,在四大名旦时期,不如男旦和其他行当 的男演员。
解放以后,女性解放,男女平等。男旦逐渐衰落,女旦兴起, 本来应该取得更辉煌的成就,事实上她们也取得了不少成就。但 是五十年代的公私合营,许多明星戏班变成了公私合营后来又变 成国营的剧团,名角们从掌握财政大权的老板变成挣工资的主演, 为了表现思想改造的成功,他们还必须主动地要求降低工资,和 普通演员保持一致,这在客观上最终影响了演员的创新积极性。 当时不管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都是这种情况。
不当老板以后,经济上受了影响,但政治上总算进入了社会 主义大家庭,演员仍然是有一定的积极性的。可是很不幸,很快 又碰上了文化大革命,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成了牛鬼蛇神。别说 演出的积极性,很多演员的生命和青春都在这场劫难中断送了。
结果是,整个新一代演员在艺术成就上都没有超过前代。新 一代的旦角超不过四大名旦,新一代的生角超不过四大须生。在 这种情况下单纯地说女旦演不过男旦,就不能算是全面客观的观 点。
现在的京剧要崛起,必须充分地给演员以积极性,政治上经 济上艺术上都要给予鼓励,都要给他们创造良好的环境。苦心孤 诣,惨谈经营,临深履薄,方能期待有所成就。
男演员,女演员,在地位平等,机会均等的条件下展开竞争, 如果男旦还能夺回一席之地,那是男旦的大幸。但有一点很明白, 男的演女的都能演好,女的演女的就演不好吗?
我的基本观点是:管他男的女的,贴上片子台上见,谁演得 好给谁鼓掌。 (明心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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