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其乐,乐无穷!夜半三更,听京戏,独此一家乎!想来倒象是荒村野渡,独宿古庙,落拓和尚一般,倒退了一个世纪?不然也!乘波音737飞行两千里,坐私家车、高层电梯进入房间,打开电脑,已是半夜子时,嘱娃儿点击京剧网,老子还是听京戏!怎么样,别以为笔者在炫耀什么,炫耀那是新贵、权要的专利,笔者托福儿女;也正好说明时代、科技终有进步,传统老戏同样可以照听不误。且莫忌被视作所谓“特殊的群体”,当作了“宿货”!

现今,哪一位先生静静想一想,您不去大城市戏院,不打开电视11频道,不弄这劳什子电脑,二十四个小时,走遍大街小巷,您耳朵里能听到京戏、京胡声音吗?不可能!人们己经不需要戏曲的娱乐了?怎么可能呢,而今可是与时俱进的和谐时代呀!那么,人们在娱乐什么呢?这,我省略了吧。看《中国新闻周刊》“告别红极一时的京剧年代”丁尘馨的采访,其中谈到:“新中国成立后,包括京剧在内的文学艺术被赋予了更多含义和意味,却与艺术渐行渐远”。“更多含义和意味”指什么?后边也省略了。人家毕竟是正宗传媒,老谋深算,咱老了,可还得学着点!

而丁尘馨采访文中又说:“而然而最深刻的、最伤及京剧骨髓的还是在新时期改革开放以后 人们生活变了,观赏习惯和趣味都变了,它不再是少数人的批评,而是一种来自时代的冲击。它把观众夺走了,市场也就没有了,这比任何时候的冲击都厉害得多。”笔者看完,亦可嗤之以鼻,是这浮表的原因吗?纵然是,而今人们也未必吃到了什么鲜美无比的“山珍海味”;笔者也未必是在“嚼菜根”。总之,没有什么端倪说,出了什么旷世杰作,不看将是抱憾终身!那么,笔者对尔今的京戏还信心百倍?不想告别“红极一时的京剧年代”?那倒也不是,只是让笔者放心的唯一条件,是看不见新出来的,有那门子劳什子的“艺术”,可以让笔者舍却或厌倦京戏。因此,洒家宁可为京剧化点时间,记下点杂碎,权聊作笔墨游戏也是好的!

听戏夜话,看顾正秋书,听顾正秋戏,首先想到了一个有趣话题,这边谁个,那怕稍有名气的演员,能够像顾正秋那么别开生面地唱吗?敢有标新立异这份胆量吗?不说字面,单听顾正秋唱《女起解》,开头的“苏三”二字,如此的花腔,这边谁敢?上面山一般的权要、威势、戒律,您真无所畏惧?冲得过去?不那么容易吧,说着容易,做着实难。而顾正秋不用顾虑这一些。顾唱得很轻松,中间,那“将、心、京、信、”唱词,特别“信”字那黄腔特有的拖音,分明一派黄腔夹在梅派当中,比乃师黄桂秋先生还够劲。试问顾依据那派在唱?顾到底突出谁个?顾正秋想不到那么多,当年拜了梅兰芳、黄桂秋二位师付,梅师傅树上摇下一点,黄师傅滩头收上一点,就化成了她顾正秋在唱呗!这边道来,可以派您为离经叛道,忘却祖宗,甚至说你是立场问题,站在哪一边的问题,弄不好再来个文革,严重得勿得了!而在那边没那档子事。

所以,我们在论坛上引经据典,念念有词;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时,确实会忘却了一些最基本的认识问题,过份地去苛求了演员本身。顾正秋唱得好听吗?好听。人们如是说。而今这边的也自在放松地,别具一格地唱成吗?不成。可以肯定说。为什么?不行呀,就是玩票们这一关也通不过。残存在人们头脑中的是什么?也许某种趋众心理,循一种模式的教条主义,文革的高压和认同林大人“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的潜移默化,让人们心灵上倍受积习和侵害,不知不觉中,人们会似无意识地同样在苛求,乃至相帮“扼杀”这门中华民族的传统艺术——京戏!“日久成习惯,习惯成自然”,“存在决定意识”,这些话可一点没有错。可几十年的积习,您又如何去点醒这些“迷”啊! 也许有先生会问,那么好坏依据什么?艺术该作什么标准鉴定?两个字:“公论”——出于内心,真实的公论!“公论”是什么?公论就是人们数十年间早己用烂了的“群众的呼声”!这标准可靠吗?我说可靠!“叫小番”的嘎调,有人要改,您改吧,改成“把军校喊”,您喊吧,谁应声?笔者无有宏观大论,且听顾正秋《女起解》“在院中……”“中”字的拖腔,您说好听不好听!这边您也可以创新、各别、个性嘛。有吗?有了您站得住吗?大家服贴吗?这边有的是“一窝疯”,那个流派风行,就挤到那边去;一句尾音收得有韵味,句句收得紧。这岂不是某种趋众心理,循一种模式的教条主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风派人物所特有的倾向,当然,于一般演员可能是潜意识的,不该苛责。而一般群体的评论,就不单是上口,合辙,也应该留意倾向性的问题,从感性上升到理性,不致于让媒体领着大家瞎转悠!

尔今可怕的正是人们走了两个极端,一些人把京剧当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另一些人又似拿了显微镜仔细在分门别类,流派归属。前者那些人,打个比方,恰似于魁智唱戏频搓指头,为的是“那个”;后者的先生们,显微镜下似研究胎胚移植,待分配“克隆鉴定证书”,迂得是“可爱”!

而更可怕的恰是媒体,君看《中国新闻周刊》“告别红极一时的京剧年代”丁尘馨的采访报导,引经据典,还抬出了当年“正方的”鲁迅;“反方的”胡适,还有一位戏剧史论和戏剧评论研究专家周传家(哦,好长的衔头)。以证明“巨星”鄙视京戏有先见之明;为京剧“瞎子算命”可是专家论证。

而丁文收尾说道:“采访完,听他们说那些京剧的历史,好像为我开启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才发现原来京剧背后曾如此精彩。”《粉墨春秋》的导演段锦川本人并不是戏迷,长达近4年的筹备和一年半的采访拍摄,使他更加迷恋京剧那段艺术史上绝无仅有的灿烂,“但是我仍不会喜欢京剧,我周围和我差不多年龄人到中年或其他年龄层的人喜欢的也非常少,戏迷现在是一个比较固定的特殊的群体”。这一段对京剧捧煞般的尾儿,笔者看不太懂,迷恋而不喜欢?此话怎讲?说喜欢而不迷恋倒还差不多。且都不去管它,笔者老得也弄不清楚了!既然弄不清楚,那就含含糊糊,不要弄清楚。权具自得其乐,听顾正秋的唱罢,余者也就先打住了!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5年11月28日22:55:07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点赞(0)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立即
投稿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