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青年京剧演员李佩红

李佩红明天将登上上海的舞台。她端庄而疏朗的脸庞上忽闪着大眼睛,最朴素的衣裳穿到她身上,也会显得大气而得体。凭她的美丽,就是“天生我才”——莫非就是为了把她交给红氍毹,为了使观众眼前一亮?
十几年前,李佩红就以武旦驰名。从天津戏校毕业后,时任天津市长的李瑞环同志为青年京剧团搞“百日集训”,强化基本功训练,继续学演骨子老戏。然后,李佩红便以一出《火烧余洪》(即《竹林记》)显示了非凡的武旦功夫。当时还健在的武旦艺术家关肃霜见此人才,欣然收她为徒。于是她一度长住云南,由关肃霜手把手地授艺。在自己的剧团里,李佩红无疑坐定了“第一武旦”的交椅。即使在全国的同行里,又有几人堪与她比武?
正当李佩红在武旦行走红之时,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她突然宣布“改行”:学唱程派青衣。许多人表示不理解,劝她:在武旦行,你是驾轻就熟,而在程派队列里已经站定多人,想要轮到你,那要等到猴年马月?然而李佩红矢志不渝。
原来,唱程派是她少年时代的梦。当年考戏校,她是冲着“大青衣”去的,起先也确实被安排在青衣组,后来分流派,她如愿分到了程派,学得她如痴如醉。在戏校坐科,不管学什么行当,都要练武功,李佩红体能好,练功刻苦,加上她的形象和表演才能,很快又让教武旦的老师看中了,罗致到门下。如今她武旦虽然学成了,但初衷未遂,觉得还有才能有待发挥,觉得自己有一根神经是同程砚秋接通的。
首先是认师傅。李佩红指名要拜王吟秋。当时老演员王吟秋很不得志,孤零零地“搁浅”在北京海淀双榆树寓所里。李佩红有一双慧眼,认定他有真本事,“人弃我取”。原来王吟秋最早是缔造四大名旦的王瑶卿的徒弟,身上有老辈传统,后拜程砚秋为师,一招一式,学得规规矩矩。李佩红拜他为师后,仆仆风尘于京津公路,如是数年。她乐感好,唱腔学得很快,成绩斐然。李佩红学戏有一股钻劲,有些戏老师还没教,她也主动去学,在课堂外得其大概,再到课堂里去问师傅。她的笔记本上,记着一出出戏的师嘱,用各种自己设计的符号,标明表演提示。王吟秋老师说:“你学得太快了,慢一点,再巩固一下。”可是李佩红一边“温故”,一边快马加鞭“知新”。谁知到了去年,霹雳一声,祸从天降,独身住在双榆树的王吟秋老人竟被歹徒谋财害命!李佩红失声痛哭。不过,此时她总算已不失时机地抢学了几十出程派戏,是不幸中之大幸。
今年国庆期间,李佩红安排在上海演出《锁麟囊》和《荒山泪》两出经典程派大戏。这位名武旦苦心孤诣追慕程派的成绩如何?当初的自我评价是否正确?请观众们作个评判吧。(记者 陈竹)

(摘自 《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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