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戏曲院校培养的唯一专业京剧男旦

杨磊，一心一意学程派

他一直盯着我的采访本，时不时地说：“能不记录吗？作为同龄人，我们可以平静地交流。”
在剧场后台，记者见到了杨磊——新中国成立后上海戏曲院校培养的唯一一位专业京剧男旦。层层叠叠的头饰已经卸了，脸上的浓妆还没洗却，细致描绘的眉眼间还在隐隐显示着他在舞台上的身份——古代的女人。瘦长的身材、厚实的嗓音、顾盼流连的眼睛，杨磊说得兴起时，兰花指还会情不自禁地向上翘起。
杨磊说他学习京剧程派旦角是“命中注定”的。“下海”之前，杨磊早已拿到大专学历，从事收入丰厚的影视化妆工作。但多少年来，京剧大师程砚秋的声音总在杨磊耳边挥之不去。200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杨磊认识了曾培养过李海燕、张火丁等众多程派名角的京剧教育家李文敏老师。李文敏发现杨磊扮相、身材、嗓音等都适合演京剧旦角，很是替他惋惜：“你要是早出生几十年，肯定能成角儿。”大喜过望的杨磊，当即放弃了工作，开始一心一意学习程派。那年，杨磊22周岁，早过了专业学习京剧的最佳年龄。2002年，杨磊又跟随李文敏到上海戏剧学院戏曲舞蹈分院，成为接受科班专业训练的男旦演员。
虽然长得斯斯文文，杨磊说他也讨厌扭捏作态的男人。每次在排练场上，和女同学一起学戏，杨磊要穿着便装学女人，心里总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坎：“要成为专业的男旦，太难了，有时会心灰意冷。”
上周末，李文敏举办教学成果展演，杨磊首次在舞台上亮相。对杨磊和李文敏老师来说，这都是“投石问路”之举：“想看看观众还能不能接受男旦。”第一天，杨磊演出《锁麟囊》中《归宁》一折，有观众评议说“他是七个‘薛湘灵’中最漂亮的一个”。第二天彩唱《贺后骂殿》，观众掌声和要求返场的叫声持续不断。
杨磊说，天下父母都期盼儿子能幸福，父母对他的选择十分宽容。有没有京剧院团能接纳自己，是杨磊目前最担心的事情：“我知道前面荆棘丛生，但我已没有退路。”（记者 张裕）

（摘自 《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