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剧团有个怪事:多大的"角儿"要唱戏,也得给四个龙套搭一份情,演"出手戏"的武旦要哄着头杆和二杆。过去是龙套傍"角儿",现在是"角儿"傍龙套。乐队为演员伴奏,应该是演员的随手,现在某些乐队演出看曲谱,演员只能跟着乐队跑;还有位团长说:"某某老生演出还要讲条件,还要自己挑琴师,选配角,告诉他,我们这儿唱老生的多得很,谁唱不行?"听来理直气壮,细想荒唐透顶。
记得当年马连良先生的"扶风社"演出《群英会·借东风》却在广告上只写《全部借东风》,扮演周瑜的叶盛兰不满地对扮演曹操的袁世海说:"为什么不写上《群英会》,我们的戏那么重,难道还不如借风的一段唱吗?"袁对叶说:"这可不能生气,周瑜和曹操都换人,人家马先生照样卖票。马先生的孔明一换,就只能回戏了。别忘了,观众是听马连良来的。"一番话说得叶先生无话可讲。前几年,北京演出《画龙点睛》,广告号称"五个一级演员联袂演出"。结果张学津一人因病辍演,这出戏就没人看了。云南京剧院为什么享誉全国?是因为关肃霜;黄梅戏为什么脍炙人口?是因为严凤英;河南越调为什么进北京?是因为申凤梅;北京为什么出现曲剧?是因为魏喜奎;京剧为什么家喻户晓?是因为梅兰芳。足见一个明星往往关系着一个剧种,一个剧团,一出戏的兴衰成败,因为观众就是围着明星转的。然而我们的剧团体制却不能围着明星转,以为人人可以唱戏,人人可以当主演,因此剧团对明星的作用没有充分认识,主演没有私房的琴师和私房的行头,不能挑选实力相当的配角,唱什么戏,用什么身段不能自己做主,明星的风采得不到充分的展示,明星也就失去了号召力,观众看不到自己向往的明星,怎么来买票,剧团的生存自然也就成了问题,京剧的振兴又从何谈起呢?
事实说明,剧团体制与演出市场格格不入,改革已迫在眉睫。
(摘自 原《梨园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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