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张火丁,常常跟“程门冷艳”这样的词语联系起来。不过,在学生眼中,她却是一个笑点低、超级暖、内心干净的人。前些天,“张火丁京剧程派艺术人才研习班”的结业演出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大剧院上演,10位学生两天演出了《江姐》《荒山泪》等剧目。新京报记者采访了助教张白、学生李丽、张娜等,还原一个“为人师”的张火丁。

1 一句“谯楼上”磨了半个月

李丽已经跟张火丁学了几年戏,她觉得,老师一点都不像外界所说的那么“高冷”,相反是一个内心超级暖的人。“对待学生也有自己的方法,比如我们排练走戏的时候,有时一开口演唱面部会特别狰狞。她就让助教赶紧拿手机拍下来,用这种方式来激励学生。我们下次再走戏的时候,一想起手机照片上的表情,就会赶快调整,千万别再被拍下来了。”

这并不是说,张火丁对学生要求松。研习班的第一堂课,张火丁让每个学生唱《荒山泪》中“谯楼上二更鼓声声送听”这一句,她要先了解每个人的基础、水平。之后半个月的时间里,张火丁就带着学生“磨”这一段。李丽说:“其实对老师来说,也挺痛苦的,她听了我们10个学生不同的唱,就容易把她自己给带偏。她说,每次教完我们回去,都得放一段录音听听。可能是她师父的录音,也可能是她自己的录音,找找原来的感觉。”

2 排练场灯泡爆了,浑然不知

这次研习班汇报演出前些天,张火丁和学生们在中国戏曲学院影视制作中心排练,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张娜说:“那天是排《荒山泪》,她正给学生说戏,我们其他几个学生在远处看着,忽然发现排练场头顶上的灯泡怎么冒烟了,张老师自己浑然不知,一点感觉也没有。然后我们就赶紧提醒,过了一会儿,那个灯泡还是爆掉了。张老师就站在远处看了一眼说,呀,碎了。她排练演戏,从来不受外界的干扰,太专注了。”

3 吃着饭,就入戏了

2015年9月,张火丁赴美国纽约林肯艺术中心演出,当时由于签证问题家里的阿姨未能随行。李丽就和张火丁住在了一屋,“有一天早晨,我做了一桌子的饭,老师不吃肉和葱姜蒜,又要保持体力。她说,哎呀,这都是你做的啊,做得太好吃了。我正跟她介绍菜,说着话呢,一转身,发现她已经进入角色,备戏了,就是《白蛇传》里白素贞的神情。我说了半截的话,赶紧咽回去了。”吃完饭,张火丁跟李丽道谢后,又回到屋里备戏了。李丽说:“感觉老师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戏,她不会跟你聊闲天,特别逗儿,也特纯粹。”

张火丁的助教张白也提到类似的事儿,“有时老师演出前在后台要吃点东西。前一秒还跟你聊着天,后一秒就进戏了。我记得2007年、2008年那会儿演《鸳鸯冢》,正说着话呢,她就开始琢磨‘对’字的韵母该怎么打开。”

4 用情太深,不养宠物了

有一次张火丁跟学生说到养宠物的话题,她和哥哥曾养过一只猫,多年后那只猫死了,两个人就蹲在地上哭了半天。那只猫陪伴兄妹两人度过了很多学艺道路上的枯燥时刻,或许是对它用情太深,从那以后张火丁就再也不养宠物了。

李丽回忆,有一天去老师家拜访,“那次应该是老师带我一起去给赵荣琛先生扫墓,她从门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有几只流浪猫。她就跟猫说,你们来啦,等会儿我啊,我去给你们拿好吃的。她就从家里拿出了一大袋猫粮,撒在了旁边的猫盘里,我一下就被她暖住了。”

■ 对话张火丁

新京报:这10位学生大多数是80后、90后,对她们有什么特别的叮嘱吗?

张火丁:她们这半年进步挺大的,另外一个感受就是,这一行真的需要时间。现在的孩子都挺聪慧的,老师对每个人都是那么教,用功的、勤奋的就进步大一些,还是靠自己回去多下功夫练,多去摸索。

新京报:外界有种声音把她们称作“小张火丁”,你怎么看这个称呼?

张火丁:我觉得,我自己还在学习当中。外面怎么写我拦不了,但是学校自己的一些材料里如果这么写,我都划掉了。我感觉自己还到不了那个程度,还在学习努力当中。我跟学生的关系也是互相交流、切磋,这种课堂氛围挺好的。

新京报:很多戏迷观众反映,最近这半年没看到你演出,挺遗憾的。

张火丁:我一教学,感觉任务还挺繁重的,不是想象得那么轻松。我只能用心干好一件事,包括今年相约北京国际艺术节的演出,还有一些演出邀请,我都推掉了。

新京报:你接下来有演出,或者创作上的打算吗?

张火丁:说实话,我自己想演的、想做的,没太有了。不过,学校和各界对我还有很大期望,我想看看各方面的情况,再掂量掂量,也有排新戏的打算。如果要排新戏的话,那就得投入150%的精力在里面。新戏不是说排出来就叫新戏了,得让观众认可的、喜欢的才行。(记者 田超)

(摘自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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