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张火丁不可复制,那么张火丁现象是否可以复制?昨天,经过近一年的筹备,中国戏曲学院“张火丁京剧程派艺术人才研习班”正式开班,10位学员打破年龄、地域、院团、学历甚至流派的限制,将在此进行为期一年的免费学习。虽然由张火丁亲授出10个小张火丁尚属天方夜谭,但该班对于京剧人才教学模式的探索或许对未来京剧的发展更有意义。
[导板] 叹盛年弃舞台冒险传艺
2008年,正值艺术巅峰的张火丁决定栖身中国戏曲学院,入校之初,她的这番话“学院是决定戏曲未来的地方,我的心愿就是培养出比我更优秀的学生”,让国戏院长巴图记忆至今。
巴图说:“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探讨最适合火丁的人才培养模式。眼下正是她舞台呈现最好的时候,却决定开启为祖师爷传道的程派人才培养之旅,要知道,盛年行教是要有牺牲精神的。这个班是由火丁按照自己的艺术观念决定目标规格、课程设计、教学内容、师资配置,并主持学生排演,担当剧目教学及示范演出的。火丁的导师角色也与既往不同,在她职业生涯中也是第一次。”
[回龙] 八年来勤恳勉何惧疑心
作为去年11月成立的“张火丁京剧程派艺术传承中心”专家的傅谨教授同样表示,“8年前火丁来国戏时,校内校外对其教师角色疑虑重重,有担忧其今后不演出的,也不乏只演出不教书的疑问,但火丁用行动回应了这些担忧。而这个班无疑是她从教以来投入巨大精力且未来还将把大量精力投入其间的一个尝试,很多人在等着看,作为教授的张火丁是如何成功的?带出优秀的学生才是最好的答案。”
[慢板] 弃糟粕撇学历艺术为本
巴图介绍说,“现在戏曲人才培养主要有三种形式,以学历教育为特征的大学教育,以实践教育为特征的院团教育,以师徒传承为特征的科班教育,三种形式各有所长也各具不足,构成了近当代戏曲人才培养的主要形态。
而研习班虽在大学举办但不以学历教育为目的,不受学历教育约束性课程体系的制约;又无院团“团带班”人才培养中经营性动机和演出的压力;学生虽因仰慕导师艺术而愿投师问艺,千里追随,情同科班师徒,口传身授,但一无人身依附,二无经济契约,三无责骂体罚,四无交俸几载,不跪不叩,又与传统科班迥异。
从课表中不难看出,教学安排很是紧凑,不仅每天都有课,而且基功教学课时之多,可用严苛来形容。此外,把子、昆曲、身训轮番上阵,而每周两次的剧目课则将由张火丁携两名助教亲自教授。作为倾国戏全院之力的一次探索,美学、史论、鉴赏等课程也将形成教、演、研一体的多维度格局。
傅谨称,“很多年,我们对戏曲人才成长的路径是有微辞的,认为现行教育体制下出人难,破瓶颈难,公共教育体系与艺术人才成长之间存在巨大矛盾。而这个班所谓的 新模式,并不是从未出现过,这个班不是实验班,各位学员也不是小白鼠,我们只是找回了几百年来被证明有效的方法,也就是学员无需像通常的学生那样把时间消耗在与艺术无关的事情上。如果这种模式成功了,我们则有信心将其推进下去。”
[原板] 辨贤良识人才稳扎稳赢
从在舞台中央大红大紫,到毅然选择“隐退”,主动将聚光灯由自己转向学生这一退一进间的“张火丁现象”,其实是其这些年沉淀程派先贤与程门弟子经验后做出的选择。从学员构成看,张火丁选才、辨才、识才的角度可谓大胆,10名学员不仅有来自北京京剧院、上海京剧院、天津市青年京剧团等名团的新秀,更有来自湖北省京剧院和青岛市京剧院等地方院团的演员,甚至有国戏在校生。
特别是2014级学生姜笑月,作为京剧系梅派青衣学生,她因喜欢崇敬张火丁老师而报名,至今刚刚学习程派不到一个月。研习班其实源于张火丁沉淀多年的想法,去年张火丁京剧程派艺术传承中心成立后,她便立即与多位专家着手筹备,刚刚过去的这个暑假,她用20多天的时间指导三位新学员排练了青春版《江姐》,8月28日的彩排,很多观众表示学员颇得火丁神韵。对于学生的表演、装扮事无巨细的张火丁事后表示,看学生演出比自己上台还紧张。
[摇板] 不求金不求银观众为尊
同样作为“张火丁京剧程派艺术传承中心”专家的著名戏曲主持人白燕升则将研习班称作“精细化教学”。他同时表示,“当年张火丁跟随赵荣琛学艺,也没有演成赵荣琛,而是演出了带有火丁特点的人物,她不是赵荣琛,也不是程砚秋,因此,学员也不应以成为小张火丁为目的,而要做自己,要彻悟老师生活冰点成就舞台沸点的人生境界。”
自言教学生涯并不长的张火丁承诺,将把所学所会以及自己所理解的程派艺术毫无保留地传给学生。“学京剧也要有奥运精神,学戏就如同逆水行舟,不练则退,所以要沉下心,宁静才能致远。”她同时寄语学生未来都能得奖,“不过这个奖不是拿金奖、银奖,而是观众的夸奖。”(记者 郭佳)
(摘自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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