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维芝(1911-1954),字少仙,号乐正斋,又号琴痴。山西祁县夏家堡人。近代学者、音乐家、戏剧活动家,晋剧音乐奠基人。1925年考入山西省国民师范学校,师从常子襄、刘烈候(克笃)、彭静山诸先生,专攻文史,通金石甲骨,善诗词,工于治印,尤通琴艺,广陵派第三代传人。著有《晋剧音乐》山西人民出版社 1955年11月版、1982年二版。
先生年幼失怙,家计维艰,然志坚好学,聪慧过人,十四岁负笈太原,旋考入国民师范,专攻文史,时常子襄、刘烈候(克笃)、彭静山等宿学名耆均执教于园师,得名师指拨,博览强记,成绩斐然。尤酷爱音韵、金石等学,造诣独厚。
1930年为友人之事,抱打不平,与校当局决裂,毅然离开国民师范学校,赴徐沟县王答村任高小教师。在这期间,他常于课余之时到集市上的古董摊物色一些古书、字画、印章之类。虽然有时见到名家字画或善本古书,但限于财力不足,亦只能失之交臂。一日,偶见旧书堆中有一部《杜工部集》、系清初本,上面除刊有名家的注释以外,并刊有钱谦益的批注。在清初钱氏的著述已被列为禁书之类,所以这个有钱氏批注的版本例在焚禁之列。不过,这部书的可贵处尚不在此,主要的在于这部书上有阅读这书的主人的批注,其见解颇有独到之处,非饱学之士是办不到的。这批注的主人究系何人,从书上是找不到的,因为上面没有留下他的名讳,但仅从这书的被烟火熏得发黄黑的色样看,它的主人系一不遇时穷儒无疑。我们知道,杜诗的批注者,历代不下百余家,但有一些问题在那些批注中并未得到解决。例如:杜诗中的《重九登高五首》,历代刊本中只有四首,大家都认为另一首早巳遗失不传。然而在书堆上发现的这部书,其批注却说:这被认为四首诗中,实际上就是五首,只不过把其中的两首合二为一,所以就成为四首了。并说明了被合力一首的理由,使人信服。其批注还有许多为他人所未曾提到的见解,使我们不难想见这位老儒终生孜孜不倦地研读杜诗的辛勤景象.当时郭少仙站在旧书摊前,对这部杜诗。翻阅好久,爱不释手。询其售价,而索价颇高,使—个穷教书匠,只能望书兴叹。他再三要求售主减价,而狡猾的售主,见他徘徊不去,却一文钱也不减。最后,他只好东凑西借,负债买到这本书。由这件事可见,他除了对那位老儒的劳动成果无比尊重外,他的治学态度也就可见一斑了。
1931年应渠仁甫之聘,任竞新学校高级教师,兼协理图书馆编目事宜。治学严谨,注重实用,正字正辞必考证至确始作忠实无妄之训诂,并不殚劳瘁亲自编印教材。门下桃李获益良深。“七七"事变后,蛰居乡间,匿身于民间艺人之中,蓬首蓄须,日唯沉湎予民乐戏曲研究,实则国耻未尝一日忘也。任地下村长,凡与抗战有利之举,无不尽力为之。性耿直无私,急公好义,嫉恶如仇而求知若渴。居乡期间,集文天祥、史可法、顾亭林、傅青主等人之史绩终日揣摹,心有所得辄记之,用以自勉,日久缀成一集,题为《励志日记》。蛰伏八年,深居简出,以同仁集资开设之杂货店为聚乐场所,并命名票杜为聚义会。凡有一艺之长者,无论地位高下,职业贵贱,一律待如上宾,已故名乐师高锡禹、李鹤山、周荣、韩子谦等均过从甚密,动辄留宿经月。因怜二瞎子、王松林之音乐天赋,常罗致于家,软拘一室使戒毒瘾,盛德广为人所传诵。
先生曾自谦曰:“"近五十年来票界盟坛当推太谷北洸曹子猷及太原聚文会,二十年来则以鹤山家为盛,然皆豪门贵胄之家,且在国家升平之世,今余以一介平民竟能继前哲之美,实不敢望非分,俾能使晋剧音乐精粹源渊有继则幸甚!”此一期问之票社活动对以后晋剧音乐承前启后,改革流传,意义深远。先生孜孜之心实不可泯灭。日寇投降后,始出任祁县中学教师,师生中威望甚高。
1947年阎政权施行“肃伪”暴政,曾拘押先生传训,全校师生哗然,当局恐激众怒,不得不释放归校。祁县解放后,留校任教导主任。
1950年调省文教厅,参予文化事业管理局剧目审定组,专研戏曲音乐工怍,与新音乐工作者张沛合作整理编写出二十万字《晋剧音乐》专著(山西人民出版社1955年11月版、1982年二版)。资料雄厚,晋剧界拱若珍宝,讵料先生才华初展,宏图未竟,猝因脑病不治,逝世时年仅四十四岁。
1954年突然离世,死后将五大箱线装书及乐器捐给祁县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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