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进京》演出侧记

6月10日，随着太原到北京的2002次列车缓缓驶进北京西站。晋剧《傅山进京》剧组最后一批演职人员到达北京，他们代表山西，参加在这里举行的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

与此同时，北京长安大剧院内，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舞美队工作人员汗如雨下，装台工作接近尾声。两天前，4辆卡车载满道具、灯光等舞台设备，先行到达北京，为“傅山”进京打前站。

舞台地板上画满记号

6月10日下午5时，剧场内的舞台上青砖绿瓦，古意盎然。进京前，舞美队特意翻新了房子的景片和石桌、石凳等道具，还重新制作了纱幕。

舞台地板上，荧光纸标注了各种道具的位置，大大小小有数十处。道具摆放的位置基本不变，但根据剧场的大小，道具之间的间隔、与演员之间的间隔，都要重新设计定位。

“灯光，再往右打点，对对，固定在石桌的位置上。”舞台下，灯光师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操作，电脑灯的灯光或左或右、或前或后，运动自如。打在布景、道具上的灯叫专灯，通过不同方向的反复调试，能让平面的景片呈现出立体感。

晚上7时30分联排。晚6时，谢涛的徒弟李国萍、贺燕茹叫师父一起去剧场，房间内却空无一人。谢涛两个小时前已到剧场调试胸麦。谢涛有两个不同型号的胸麦，她试唱，音响师调节音量大小、饱和度等，一遍一遍，直到挑选出最满意的一个为止。

装台、对灯光、试音，紧张有序，工作人员已经习惯：“每一次上台演出，我们都是这样。”

彩排前再抠一遍细节

彩排前，一切准备就绪。陶臣把所有演员叫到台前，就地开了一场动员会。

“虽然这出剧我们已经演了300多场，轻车熟路，但还是有些细节需要强调。”陶臣是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副院长，《傅山进京》来北京演出之前，曾在太原星光剧场进行汇报演出，之后忙着专家研讨会等工作，还没来得及跟演员交流。

“负责上景、下景的演员，你们搬道具的时候前面还有戏，尽量离幕布远一点，不然走动时的风会带动幕布，影响舞台效果。道具轻拿轻放，有响动就破坏了意境，影响观众情绪。”陶臣语调不高却很严肃，从演员、群众演员到工作人员，每一个环节一一强调。

“出外演出一定要提神，谢幕也很重要，要谢出艺术研究院的精神。脸上得有笑容，感谢观众们的支持。”他话音一转，用一口太原话说：“千万不要板着个脸，像人家欠了咱钱一样。”演员们忍不住笑了，紧绷的情绪渐渐松弛下来。

搬道具只用几秒钟

正式彩排，台上晋剧悠悠响彻剧场，上台、下台，演员们忙中有序。

舞台下场口的墙上，11张 A4 纸贴得整整齐齐，纸上画着简易的舞台平面图。《傅山进京》一共有9幕，一幕一张图纸，标注着每一个道具、布景的摆放位置，其中第7幕有3张，表示要换3次布景和道具。

图纸上的石桌、石凳、香炉、花瓶等物件旁，都对应着一个或几个人的名字，他们负责搬运布景、道具。这些名字有的也出现在演员表中，有的是群众演员。不上台的时候，他们披上深蓝色的长褂，坐在后台倾听换场鼓点。

“《傅山进京》换场不拉幕，舞台上只有追光灯打在演员身上，背景是黑的，深蓝色的长褂能让我们尽量融在背景色里。”李国萍介绍说，搬道具的时间特别紧张，只有几秒钟，必须认准位置，手脚麻利。尤其是第五幕，搬运道具的人最多，将近20个，只有每件落实到人，才能保证有条不紊。

戏服一层又一层

剧场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傅山”下场，谢涛大汗淋漓。谢涛的戏服共有3层，最里一层已经湿得不成样子，它能保护戏服不被汗水浸湿弄脏，第二层是胖袄子，里面垫着棉花，架起女老生的身形，显得魁梧，最后一层才是观众看到的道袍。

而且台上有600多盏灯，每盏1000瓦，像一个个小太阳，烤得厉害。“舞台上是没有空调的，因为风会带动幕布。”谢涛用纸巾轻轻沾掉汗水，怕弄花了妆。2007年，《傅山进京》在这里北京首演，轰动一时。故地重游，勾起她的回忆：“北京首演是7月21日，7月18日我在太原，被120救护车送进了医院。”谢涛说，当时是重感冒晕倒了，医生要求她住院。可是“傅山”不在，谁来“进京”？“咬着牙演了，想起来都后怕，万一演砸了可怎么办呢。”她说。

首演彩排前，谢涛早早赶到剧场，却连前后门也没找着。“上次演得迷迷糊糊，这回的‘傅山’可是精气神十足。”她笑着说。

院长为演员煮茶蛋

6月11日晚，《傅山进京》正式演出。当天上午，王小东翻出电话本，开始给北京的朋友打电话。约好时间，他下午去了朋友家，带着几颗生鸡蛋。王小东是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院长，鸡蛋要在朋友家借火煮熟，这是谢涛演出前的晚饭。

梨园行有“饱吹饿唱”的说法，吃饱了唱戏，气息不顺，影响嗓音。但在舞台上体力消耗特大，要真的一点儿不吃，演员身体也受不了。谢涛一向在演出前只吃两颗鸡蛋，王小东记在心里。

在朋友家，王小东躲进了厨房，鸡蛋洗得干干净净，放进沸水里，掐着时间。鸡蛋熟了，他用纸巾擦干净，想了想，又轻轻磕碎蛋壳，放进锅里，加上盐、茶叶等作料，闷了两个小时。

赶在演出前，王小东把热腾腾的茶蛋带给谢涛。“演员在舞台上，我帮不了什么忙，能想到的，就尽力做到最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