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剧须生行当,历史知名度最高的角儿是丁果仙,女人;现在的扛鼎人物是谢涛,还是女人。

晋剧长期以来形成一种固定演唱程式,即采用高八度,男女同唱G调,所有音符全在高音区攀爬,男演员演唱起来十分吃力,女演员则得心应手。

几十年来,女人演须生几乎成了晋剧铁打的规则,但武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山河破碎放羊娃爱戏却难学成

1940年的山西,日寇入侵,山河破碎。各地戏班被迫解散,艺人背井离乡,惨淡生活。

武忠,那一年在文水出生,可谓生不逢时。

但只要小鬼子不来扫荡,村里就会临时组个戏班子演两场,梆子一响,角儿吼两嗓子,台下人的心里就亮堂了许多,总觉得好日子不远了。老百姓的盼头就在这些梆子戏里。

武忠的父母亲都喜欢看戏,小小的武忠跟在大人身后没少看没少学。母亲平素也爱唱戏,没有专门的师傅教,但她唱出来的戏,在几岁的武忠听来,和台上的演员唱得一样好。什么《打金枝》《算粮》《二进宫》等,渐渐都熟稔于心。

武忠的父亲是农民,母亲是家庭妇女,时局动荡,家境贫寒,武忠和妹妹两人从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母亲身体多病,武忠一门心思就想学戏,挣钱给母亲治病。家里的活计多,武忠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练习唱戏,他首要的任务是干活。赶着一群羊外出吃草,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他也不忘学着戏里的角儿唱一唱,手里握着的羊鞭就是道具,唱得来劲了,朝半空中挥一下。

母亲看武忠是块唱戏的料,可却苦于找不到一个真正的行家教他。好在武忠的舅舅在当地是一个很有名气的票友,会唱秧歌也会唱戏。武忠是个有心人,悟性又极高,听舅舅唱戏的时候,他在一旁可不闲着,跟着“照猫画虎”,就这样耳濡目染,武忠觉得自己进步了不少。

新中国成立后苦学3个月被剧团留下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山西组建了几个戏剧团,吸收了不少晋剧老艺人,下乡进行文艺慰问演出。第一次看见正式剧团演员的专业表演,加上行头、道具、妆容、音乐等硬件质量的提升,让少年武忠大开眼界,他觉得眼前这些唱戏的演员好让人羡慕,不仅被迎来送往,备受尊敬,而且听父亲说,这些演员平时什么都不干,专门学戏唱戏,最重要的是国家每个月还按时给他们发钱,和解放前那些唱戏的境况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听父亲这么一说,武忠就动了心思。

恰在当时,因为受旧观念影响,城里人学戏的少,肯让孩子学戏的人家就更少了。面对晋剧新生力量不足的问题,晋剧大师张宝魁(艺名“筱吉仙”)发起了“培养孩子学习晋剧”的倡议,自己还招了几个娃娃,武忠从文水跑到太原就进了这个班。学期3个月,唱好了留下,唱不好回家。学戏苦得很,有的娃娃学了一段时间受不了,跑了,武忠坚持下来。

娃娃们汇报演出的时候,武忠已经学会了《打金枝》《二进宫》等,而且还看会一个戏,张美琴的代表作《走雪山》。武忠演的就是这出戏,评委们看完后说,这个孩子把老师教的戏全学会了,而且还自学,真是好样的。

武忠被留下了。

丁果仙等大师重点培养武忠

当时,晋剧大师丁果仙看过娃娃们的演出,回去也办了一个娃娃班。过了几个月,她所在的剧团和太原市戏剧团合作,把学晋剧的娃娃们集中到了一块。太原市政府的文化部门觉得这是培养戏剧人才的好办法,便接管了这个训练班。1957年,训练班被改为“太原市戏剧学校”,这是山西第一所戏校,也是山西第一批培养晋剧的娃娃班。

丁果仙教武忠学戏,一招一式要求极其严格。武忠课上钻研,课下勤练。晚上宿舍熄灯,躺在被窝里还想着白天丁大师说的胳膊和腿儿抬到什么位置,并坐在床上比划着。第二天,东方刚刚泛白,武忠就跑到海子边喊嗓子、练功。一年四季,从不间断。

丁果仙手把手地把自己的晋剧代表作《卖画劈门》教给武忠,一字一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抠得极其认真,直到武忠把这戏演得出神入化,丁果仙看着没有一点点问题,这才放下心来。看戏台上的武忠演《卖画劈门》,俨然就是在看丁果仙演出,简直太像太逼真了。武忠原原本本地继承了丁大师的风格。几十年来,此剧久演不衰。

1958年,出于对晋剧娃娃班的重视,太原市不惜重金请来四川戏剧艺术大师杨友鹤、曾荣华、黄凯文传授孩子们技艺。当时培养的口号是“普遍培养,重点提高”,武忠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受到了特殊关照,当然吃的苦也比其他孩子多。别人练功一小时,他得练3小时,别人练50次,他得练100次。

受到诸多大师们的指点,武忠在晋剧艺术的道路上突飞猛进,技艺日臻。

变声期唱坏嗓子独创晋剧版《徐策跑城》成为“救命戏”

1959年,由于变声期的到来,武忠失去了戏曲演员赖以生存的好嗓子。那时,他的几个师兄处于变声阶段,陆陆续续不再唱了,戏团有些接不上趟,武忠便挑起大梁,小生、须生、老生一块唱。到了变声期,他也没有放弃,仍然一人扛着多种角色,结果坏了嗓子。

武忠面临着改行,但不唱戏就得回家种地。武忠嗓子坏了,心里还琢磨着怎么唱戏,试着根据自己的嗓子设计符合自己的唱腔。他看了很多大师演的戏,觉得京剧大师周信芳和蒲剧名家闫逢春的代表剧目《徐策跑城》里的有些唱腔,比较符合自己目前的嗓音条件。但是,这不是晋剧,不能完全照搬。

武忠反复推敲,那时没有录音机和录像机,只好凭着记忆,一点点抠着大师们的戏,硬是琢磨出了晋剧版的《徐策跑城》。由于这出戏唱做念表都具备,很适合梆子戏演出,一经推出,即受到观众们的喜爱。在这出戏中,他汲取京、蒲剧营养,融合刀马旦做功、武术招数,创造了有别于京剧周信芳、蒲剧闫逢春的表演方式,使之成为有着鲜明艺术特征的“丁派”代表作,武忠由此被誉为“山西周信芳”。

《徐策跑城》一剧不但唱响山西,也唱响了全国,成为晋剧的优秀代表作。武忠说,这是他的“救命戏”,从此开创了他人生的新局面。

“老爷戏”让晋剧须生男演员翻了身

阴差阳错,武忠本来只是不想离开戏台,给自己的生活谋个饭碗而已,没想到却开创了晋剧新的流派风格。

武忠发现师傅丁果仙和张美琴都是女声,她们能在高音区充分展示唱腔,而男演员尤其是嗓子变声后,那样的高度实在无法企及。于是,他研究琢磨河北梆子、川剧、上党梆子、晋中秧歌、北路梆子这些地方戏曲各自的唱腔特点,想到何不将这些优秀的音乐元素拿来丰富自己的声腔,取长补短,进而更好地表达人物情绪呢?他给自己定位只能融化吸收而不拘泥模仿,从而创造出一种属于自己的声腔,晋剧由此多出一个流派。

关公戏也称“老爷戏”,这种戏从气质、神威到功架都较为繁重,难以把握,长期以来,这类剧目在晋剧界一直无人问津。1981年,太原市实验晋剧团进京汇报演出,京剧大师李万春看了武忠的表演,非常高兴,特别喜欢这个年轻人。后来,武忠有幸拜在李万春门下。

就在当年,武忠随剧团在京演完又去津门演出,并师从天津京剧团厉惠良先生学了《古城会》。学成之后,厉慧良告诉他,回去一定要去请教山西京剧艺术家李铁英先生,让他再看看哪些地方还需要改进,这样才能更完美。回到太原,武忠马上登门拜访李铁英,再一次得到高人指点。

京剧《古城会》中的某些唱段浑厚、铿锵、有力,武忠觉得这很适合变声后的晋剧男演员上演。于是,他将京剧《古城会》移植到晋剧中,并请山西著名编剧贾肯堂加工了唱词。

1982年的一天,太原柳巷长风剧场,座无虚席,连剧院两侧都站满了看戏的人,晋剧《古城会》首次上演,剧中关羽的扮演者正是武忠,“勒马提刀珠泪掉”的关羽核心唱段,是整个戏的高潮,也是晋剧名段,台下叫好声不断,掌声经久不息。有的观众说,好久没看见这么带劲的演出了,关羽还是男演员扮演好看,有气势。演出结束后,武忠听到这些反馈,觉得自己的心血和辛苦没有白费,得到了观众认可。在“全省优秀中青年演员评比演出”中,武忠荣获一级优秀演员奖。武忠首开晋剧“老爷戏”先河。

“老爷戏”一炮走红,不断受邀到省内外进行巡回演出,影响也越来越大。后来,他又在晋剧《群英会》等戏中扮演关羽,使晋剧“老爷戏”日渐增多。许多年轻的男演员看到了希望,纷纷跟着唱、跟着学,有的拜武忠为师,有的跟着武忠的录音、视频学。这些后起之秀,极大地丰富了晋剧舞台。

更重要的是,这些剧目的不断上演,一改往日女演员独霸主场的阴盛阳衰局面,标志着晋剧须生男演员从此走向舞台中央。

为晋剧传承,父子娶妻都找同行

武忠一家人都是唱戏的。

山西梨园行,全家从艺并不少见,但像武家这样,全家都堪称名角儿的就不多了——武忠和妻子阎慧贞同为晋剧须生泰斗“女戏王”丁果仙的得意门生,同时两人还是国家级非遗项目晋剧当代传承人;儿子武凌云是晋剧界唯一一位荣获中国戏剧“梅花奖”的男演员;儿媳王春梅是中国剧协主办的“擂响中国梨园春”大赛金奖得主;小孙子武啸天6岁,“帽翅功”耍得有模有样,名扬以色列……这是缘分,也是时代使然。

武忠结婚组织建议内部找

阎慧贞,武忠的爱人,晋剧著名表演艺术家、丁派艺术继承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晋剧当代传承人,在观众中享有极高声誉。代表作有《打金枝》《空城计》《芦花》等。

1939年,阎慧贞生于寿阳,随父母逃荒到太原。

阎慧贞自小爱戏,家里拗不过她,也就依从了她。1956年,阎慧贞考入太原晋剧一团,先拜晋剧著名鼓师白晋山为师。后来,为不断扩大戏路,又拜晋剧艺术大师丁果仙为师,专攻晋剧须生,很快崭露头角,被丁果仙视为得意弟子,倾心传授,全面培养。纪念丁果仙舞台生活40年的时候,阎慧贞登台主演丁大师的代表作《打金枝》。阎慧贞扮相大方,神态高贵,表演入戏,出演的帝王形象受到好评。

武忠和阎慧贞都是丁果仙的得意门生,而且都唱须生,丁果仙无论教谁,两人必须同时在场。丁果仙教阎慧贞,让武忠仔细听阎慧贞的唱腔;丁果仙教武忠,让阎慧贞认真看武忠的扮相。

台上搭档,台下夫妻。1963年,武忠和阎慧贞结婚。婚礼是在太原戏校食堂举办的,只有一顿简单的饭菜,但规格相当高,当时分管文化的副市长刘舒侠亲自主持婚礼,成就了一段梨园佳话。

武忠和阎慧贞结婚,是和当时的政治形势分不开的。那时戏校重点培养的学生如果搞对象,需要考虑组织上的建议。校领导丁果仙说晋剧后继人才缺乏,提倡学生们在内部找,理由是彼此有共同语言,说戏能说到一块儿。当时的副市长刘舒侠、太原市文化局局长张焕私下也说过戏校学生谈恋爱应该找同行,对发展晋剧艺术、培养晋剧接班人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当时,国家对戏剧人才的重视就细化到了这个份上。

除了组织意见,更多的是两人志同道合,感情真挚。不仅同属一个行当、一个学校、一个老师,而且还同在一个班组(文工组)。在戏校生活的几年里,武忠和阎慧贞朝夕相处,练功房是他们约会的场所,舞台上是他们见面最多的地方。他们的理想一致,都想把晋剧发扬光大,都想成为名演员。当年,风华正茂的武忠从太原北人民文化宫演出完,穿着戏靴以“跑城”的台步跑回戏校,怀着一颗对戏剧、对恋人的痴情,打动了阎慧贞。

毕业后,他们结婚了。

儿子是传承弟子一根棍子成就一枝“梅花”

武凌云,武忠之子,第十七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第五届中国“映山红”戏剧节表演一等奖获得者,国家一级演员,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代表作有《古城会》《徐策跑城》《吴章骂殿》等。

武凌云上小学时,正值“文革”时期。武忠当时被诬陷为走“白专”道路,武凌云因此受到牵连,书既然读不成了,那就学戏吧。

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耳濡目染都是戏——武忠常戴上髯口,“指手画脚”“吹胡子瞪眼”,阎慧贞会全神贯注低低地吟唱。武凌云自然受到一定熏陶,但这并非代表他天生就爱学戏。

武凌云小时候特别贪玩,一点儿不用心学戏,武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儿子就是软硬不吃。武忠气得问他:“你到底想学什么?”武凌云说:“我想放羊!把羊群往山坡上一放,躺在地上睡一觉,挺好!”武忠气极了,板着脸扔给他一根棍子说:“不好好学戏,以后你就出去讨吃。”不知这次儿子是害怕了,还是醒悟了,总之从此收了心。

在武忠的严厉传授下,武凌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12岁时即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剧团,正式踏上戏曲演艺之路。武凌云是武忠传承的弟子之一,武忠把丁派风格、自己独创的晋剧版《徐策跑城》以及“老爷戏”,一一传授给儿子。

就在武凌云学晋剧进入一个快速发展期的时候,上世纪90年代,受市场经济大潮冲击,晋剧日渐式微,武凌云想半途改行当电影演员,当时八一电影制片厂拍《三大战役》,导演已经选上了武凌云,准备让他出演一位名人。武忠苦口婆心地规劝,三句话不离本行,晋剧不能丢,那是个宝贝,丢了就是不孝!武凌云不想背负不孝之名,只好放弃了。

2000年,武凌云获得中国戏剧“梅花奖”,被誉为“三晋男梅第一枝”。知情人都说,多亏当年武忠那个棍子才成就了儿子今天的这枝“梅花”。

2007年夏天,武凌云随中国剧协梅花奖艺术团去台湾演出。他是继老一辈晋剧表演艺术家郭彩萍之后,第二个把晋剧艺术带到台湾戏剧舞台上的人,当时在台北中山礼堂演出两天,武凌云演的是《徐策跑城》片段,他用10种变化的“帽翅功”展现了晋剧的传统功力,台下观众一次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一位山西老兵看到家乡戏,哭了。老兵是文水人,和武忠是同乡,他说,自己一把年纪了,回家乡不可能了,在台湾能听到晋剧,就是死也值了。老兵那年82岁,每天从住地台南乘一个多小时的公交,专程来看武凌云演出,还和他拉家常。

武凌云回到太原后,还收到过老兵寄来的照片,一张信纸上有几行用繁体书写的小字,大意是告诉武凌云要把晋剧传承下去,欢迎再来台湾演出,如果那时他还活着,一定来看。武凌云读罢,哽咽了。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父亲武忠之于晋剧传承的意义。

鼓励儿子找同行每天苦练功的女孩成为准儿媳

王春梅,武凌云妻子,武忠儿媳妇。2007年“擂响中国梨园春”大赛专业演员金奖,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花旦,国家一级演员。代表作有《相府梦》《春草闯堂》《杀狗》等。

王春梅来到这个梨园之家,和武忠分不开。

说起武凌云王春梅这对小伉俪的婚姻,竟和武忠阎慧贞这对老伉俪的婚姻有着共同的特性,他们找的都是同行,都热爱晋剧艺术,在各自的领域均创有佳绩。1986年的一段时间,武忠站在自家阳台上,眺望对面单位的练功房,发现一个女孩天天都在练功,练得极认真,从不偷懒,武忠虽然看不清女孩的样子,但觉得将来她肯定是演戏的好苗苗。

这个女孩就是王春梅。

那时王春梅在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实习,已经和武凌云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武忠并不知道。一天,武忠去太原市艺校当评委,武凌云告诉他,说自己的女朋友在戏校,这次也参加比赛,希望老爸能打高分。武忠一摆手,“没门,我是看戏不看人,就按艺术标准评分。她要是真演得好,就不要说这些。”王春梅出色的表演,让武忠颇感意外,发现她就是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个练功特别吃苦的女孩。武忠放心了,客观地打了分,比其他评委的分还略低,他说艺无止境,实为鞭策王春梅。

从戏校回来,他照旧跟爱人阎慧贞聊着戏和演戏的人,但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他重点说到获得一等奖的王春梅,那孩子不错,扮相好,嗓子好,人品也不错,对戏很上心,就得让儿子找这样的儿媳妇。后来,这个被武忠称道的好学生,果然因为成绩优秀,被市里特招进剧团,主攻花旦。

1989年,在武忠的张罗下,武凌云和王春梅结婚了。在家里,只要大家一切磋戏,谁也逃不过武忠那双犀利的眼睛,包括王春梅,武忠只要看了她的戏,一定要说,好的一般不提了,不足绝不放过,这是他的一贯风格。而王春梅也愿意让武忠给抠戏,包括一举手、一投足,一句唱、一个眼神……

2007年,中国剧协主办“擂响中国梨园春”大赛,邀请全国数十个剧种汇演,王春梅代表晋剧去打擂,为了避嫌,武忠、阎慧贞以及武凌云都没有去,她只身一人顶着巨大的压力一路闯到了决赛,拿下了那一届的“梨园春”专业组金奖,这个奖项弥足珍贵,填补了晋剧旦角史上全国奖的空白。此次她演出的剧目是《相府梦》。

难舍晋剧情怀传授孙子“帽翅功”

武啸天,武忠之孙,武凌云之子,从小喜欢晋剧,多次参加晋剧演出。

1998年,以色列国际艺术节,一个6岁的小毛头以“帽翅功”绝技名扬艺术节,他就是武忠的孙子,在晋腔晋韵的锣鼓点中长大的武啸天。

当年艺术节前夕,一家少儿艺术团想找个会绝活的孩子,便找上门来。而当时的武啸天,还从来没学过戏,抱着玩的态度,把爷爷武忠的帽子戴在头上,有模有样地晃起了帽翅,很有点爷爷和父亲的样子。

武忠没有专门培养孙子武啸天学过戏,临行前,仅仅教了1个月,然后亲手做了帽子给孙子,告诉他既然去了就要好好表演,武啸天独自跟团去了以色列。

后来,武忠有意识地教孙子唱晋剧,小小年纪的武啸天已经去过香港、上海、北京等地方演出,渐渐有了些名气。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个子越来越高,一米八七的他,从身高来说根本不符合唱戏演员的要求了,所以很难再登上晋剧舞台。他对武忠说,爷爷,我唱不成晋剧,但不妨碍我喜欢它,以后我要考戏剧学校,当导演,行么?武忠听完,一脸的欣慰。

现在,武啸天学的专业是吹小号。25岁的他,找的女朋友是打扬琴唱美声的,也特别喜欢晋剧,两个人在一起经常说戏曲。武忠对武啸天说,虽然现在你不能从事戏曲,但是吹上小号,你的女朋友打上扬琴,唱上美声,也可以为我们的晋剧伴奏、伴唱和作曲,给晋剧增添新的活力。

结语

“如果不是晋剧,我可能现在还在农村种地呢。是晋剧给了我走出田地的机会,我和老伴因戏结缘,是对晋剧的爱让我们走到一起。我儿子和媳妇像我们俩一样,也是因为晋剧走到一起,我孙子对晋剧也格外喜欢。在家里,我们一家人说得最多的就是戏,离开戏,说不到一块儿。”武忠说这话的时候,慢慢地品了口茶,满面春风,一如梨园里盛开的梨花,绚烂、丰富、充实。

武忠,改变晋剧须生行当阴盛阳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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