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主持人曹可凡的新书《可凡倾听·一帘风月》近日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在这本访谈录中记录了他对很多文化大家的采访，既有文化老人黄宗英，又有国宝级艺术家蔡正仁、岳美缇、华文漪、梁谷音等。这几年，曹可凡采访过的很多文化老人都离世了，他觉得自己是个跟时间赛跑的人。
昆曲市场已今非昔比
前不久的新书首发式上，曹可凡特别请来蔡正仁、岳美缇、梁谷音等昆曲表演艺术家。而书中专门有一章《火炬》是对几位昆曲大师的访谈，曹可凡说：“这几年，昆曲作为一个古老的艺术越来越被大家关注，这个本身是昆曲的魅力。那像蔡正仁、岳美缇、梁谷音这些前辈艺术家，我都是看着他们的戏长大的。去年我把这些老艺术家做了一个系列访谈，现在去看京剧，底下的观众还是白头发的多。可是你去看昆曲，情况完全不同，全是年轻人，比如大学生、白领。”
蔡正仁出任上海昆剧团团长时，正是昆曲最困难的一个时期，他说：“走投无路四个字，是我那时经常碰到的状况，台上的演员比台下的观众多，出场一看，心里面就凉半截。”他清楚地记得，外地有个昆剧团，为了招揽观众来，剧场布告写了五个字：今晚无昆曲，“那学了一辈子昆曲的演员们干什么呢？他们唱歌、跳舞、演滑稽，就是不唱昆曲。我听到这个消息，真的是欲哭无泪。”
在访谈中，蔡正仁谈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与白先勇相识的往事，当时白先勇看了他演的《长生殿》十分高兴，并坚持请演员吃饭。如今，蔡正仁已经退休，而昆曲也早已不再落寞，他说：“我2007年退休，到现在这八年当中，比我不退休还要忙，多方来请，都是喊我去教戏、排戏，这个现象在以前是做梦都做不到，我刚刚讲的‘今晚无昆曲’，现在要倒过来，今天就唱昆曲。”
戏曲栏目别老讲套话
书中还记录了岳美缇对前辈大师俞振飞的回忆，“上世纪70年代，我在工厂当工人，有一天下雨，我穿着雨披，走进俞老家的弄堂。他家里不用电灯，怕下雨走火，就用蜡烛，他说他就像这个蜡烛一样，不知道哪天风一吹就没了。”在岳美缇30岁生日时，俞振飞拄着拐棍上门，手里还拎着给她的生日礼物，包括《粟庐曲谱》、化妆用的刷子，“其实演戏、化妆、唱曲子、写东西，都是他最喜欢的，可他觉得他这一生已经什么没希望了。”
在新书首发式上，岳美缇接受专访时也谈到了对当下戏曲类电视栏目的一些建议，她觉得电视编导们应该多下功夫，把戏曲“美”的一面呈现给观众。“我们现在的好多戏曲类电视节目做得很不用心，在那对着舞台录像两个小时就播出来了。年轻观众也不知道从何看起，可能看了几分钟不知道演什么，就换台了。”
在岳美缇看来，戏曲有很多“美”的元素可以打动观众，哪怕是不了解戏曲的年轻人。“比如在播放录像前，能不能对观众做一些导赏？也有的栏目做了，但只是走个过场，像是完成一个任务。我个人比较喜欢《百家讲坛》那样的栏目，戏曲栏目找的嘉宾不要说一些行话、套话，那样我也不愿看。而是要找那些能够把戏曲知识通俗的讲解给大众的人，这样观众才愿听。”
此外，书中还有曹可凡对黄宗英等文化老人的访谈，他说：“其实，有时候我内心会觉得很苍凉，我们送走一位又一位大师。我想用电视媒体的方式记录下这些人的音容笑貌，用节目挖掘史料。”最近让他最遗憾的是一直想采访的翻译家陆谷孙去世了，“陆老师比较低调，一直婉言谢绝，我应该更坚持一下。”（记者 田超）
（摘自 《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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