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与昆剧

往事如烟，上海昆剧团永远不会忘记，在改革开放之初的1986年金秋季节，上昆应文化部约请进京汇报演出。9月22日首场演出之时，卓琳出现在人民剧场观众席上。旁边就座的还有万里夫人、陈丕显夫人、习仲勋夫人、叶飞夫人和杨成武夫人等一批振兴昆剧的热心人，也是这次演出的热心且忠实的观众。演毕，卓琳和众位夫人们一起上台向演职员祝贺、问候和致意，并与时任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曹禺和昆曲泰斗俞振飞等聊叮了半个多小时。卓琳连续看了四场戏，事后还为没看到计镇华主演的《铁冠图》而惋惜。

10月4日，卓琳亲自邀请俞振飞和上昆主要演职员，到她家里做客。记得那天上午10点，我们一行10多人如约抵至卓琳家时，卓琳已在门口迎候。她身穿一件深灰色风衣，高兴地和俞振飞、计镇华、华文漪、张洵澎、梁谷音、岳美缇、蔡正仁、王芝泉和张静娴等一一握手。坐定之后，我们请她对这次来京汇报演出提出指导和意见。她说，上昆这次来京演出，轰动了京城，从剧场观众的盛况可以看出，演出很成功，受到媒体行家和观众的高度评价与赞赏。“我看你们的演出唱腔美、表演美、服饰美、演员也美，戏演得十分精炼到地，真是不容易，我这个人是‘国粹派’，我不懂得什么工尺谱，板腔、板眼，但对京昆这些中国传统戏曲很是爱好。小平同志也是爱戏曲的，他特别爱听京剧老生戏，欣赏言（菊朋）派戏，说言派有味道，我跟着他听听，也听得喜欢上了。”她又说，“我孙女读过汤显祖的《牡丹亭》，我动员她去看昆曲《牡丹亭》的演出，京昆是国宝，应该支持京昆、振兴京昆。你们这次在京演出的成功，充分说明只要有好戏，剧目丰富多彩、常演常新，技艺高超，不怕没有观众，振兴昆剧大有希望，‘戏曲危机’是可以战胜的。”当听到俞老夫人李蔷华介绍上昆上下团结、团风好、事业心强时，她很高兴地说，团结合作很重要，这是振兴昆剧的重要条件，当然生活中和艺术上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矛盾，但重要的是要顾全大局，互相谅解，万事从大局着想，什么事情都好办。

临别时，卓琳跟我们合影留念，还请团长将这次来京演出的录像片和《牡丹亭》与《钗头凤》的录像片，回到上海后寄给她一套。“我是要付钱的，不要白拿，也不能白拿”。说着，她随手将一个信封交给我们，并说这是我的“锦囊妙计”，当场不能拆！我们只好尊重她的意见，跟卓琳依依惜别。待等返回途中，华文漪当众拆开一看，竟是五张拾元人民币，原来是我们在人民剧场演出时，有关部门请卓琳到剧场看戏，她借机补偿票钱，真是令人感动。

往事如烟，如今卓琳安祥地走了，但她始终洋溢着笑容的脸，说到上昆的演出和振兴昆剧时的兴奋，希望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发扬光大的拳拳之心，一切都历历在目，她的音容笑貌永远活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