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一身中式服装的何晴唱了一段《牡丹亭·游园》，眼神、表情都很杜丽娘，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黄龙洞艺校学艺的时光。昨天，周传瑛关门弟子李公律“疑是玉人来”昆曲专场演出在浙江音乐厅举行。影视演员何晴和邢岷山担任主持人，还齐齐亮了嗓。
演出开始前的一组老照片，道出了他们三人的关系——1978年，李公律、何晴、邢岷山一起在黄龙洞省艺校学昆曲；随后，他们成了同事，一起在浙江昆剧团继续学艺、演戏；后来，邢岷山、何晴投身影视界，而李公律继续留在昆曲舞台上。
场下亲亲热热的同学会
“来，喝点口服液，清清火！”老同学邢岷山把一小瓶“双黄连口服液”递到李公律的嘴边。李公律听话地喝了两口便不再说话。“瞧，我这是伺候角儿呢！”邢岷山开玩笑说。
这时老同学何晴也出现了，她身着黑色缎面中式背心，胸前一朵大红刺绣牡丹，衬得很是娇俏。“我第一次上台演的戏是《连环计·小宴》，我演的是吕布，何晴演貂蝉。”李公律说，那时何晴18岁，演貂蝉有种典雅的美。
三人昔日养成的默契，一眼就能看出。“我们十三四岁就在一块儿学昆曲，感情可比一般的同学深，只要老同学一句话，就从天南海北赶来了。”何晴说。
上海昆剧团“梅花奖”演员谷好好，苏州昆剧院“二度梅”获得者王芳等来自江浙沪昆剧界的7位戏剧“梅花奖”得主昨天也赶来为李公律配戏。因为1985年他们在苏州举办的全国昆曲培训班里学习过两个月，也算得上同学一场。
正说着，一个年轻女孩推开了化妆室的门。“李叔叔，还记得我吗？”“怎么叫叔叔，该叫舅舅！”原来是远嫁的黄龙洞省艺校的女同学带着女儿来捧场了，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和李公律拉起了家长。“嗯，你今天上妆的这个色儿正！”许久不唱戏的女同学点评起来还是一副痴迷模样，整个化妆间都沸腾了。
19点05分，李公律的妆终于上好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此前还是一身休闲打扮的他，此时已然变成了风流倜傥的柳梦梅，轻轻摊开纸扇，与如花美眷共享良辰美景。
场上30年等一回的精彩
李公律14岁时被著名昆剧表演艺术家周传瑛看中，收为“关门弟子”。一转眼30年过去了，44岁的他总算如愿以偿开了专场，把他从老师那里学来的戏，唱给观众听。专场演出共有三个折子戏，《牡丹亭·拾柴》和《长生殿·小宴、惊变》都是李公律的拿手剧目。
幕布徐徐升起，一个美丽的背影出现在观众面前，还没等转身，台下便已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一个转身的顾盼流转，观众的心都被这“美”狠狠击中了。从来没有看过昆剧的大学生小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公律。
“姐姐！小生哪一处不寻到，却在这里。恰好在花园内，折得垂柳半枝。”仿佛几百年前的场景重现，没有灯光，没有乐队，只有那惹人向往的春光。这是序幕《牡丹亭·惊梦》中的一段。
接下来一出是《拾画叫画》，这出历来被昆剧界奉为巾生折子戏的典范，是昆生必学必唱的看家戏之一，也是观众拿来掂量演员分量的所谓“肉头戏”之一。李公律扮演的柳梦梅潇洒俊逸，在表现主人公为画中人魂牵梦萦而陷于一种迷思状态的同时，举手投足间，不失读书人儒雅之气。这出独角戏，迎来掌声无数。
昆剧界有三出著名的“穷生”戏，《彩楼记·拾柴》就是其中之一，这出戏是周老师临终前在病床上传授给李公律的，是李公律向周老师学的最后一出戏，也是一出已经10多年来没在浙江舞台上出现的戏。昨天，这出折子戏让很多老戏迷过足了瘾。
李公律是谁
“浙昆”艺人有“传”“世”“盛”“秀”的排名，李公律属“秀”字辈。他的这一班同学有60人，老师是16位“传”字辈老人。当年跟着周传瑛先生学小生的8个孩子，如今还留在舞台上的，只剩下李公律一人。（王金帅 南芳 潘海松）
（摘自 《今日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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