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41年生于江苏省吴江县震泽镇藕河坊,1954年进入华东戏曲研究院的昆曲演员训练班。后来华东戏曲研究院改为上海戏曲学校,我们那批十二三岁的孩子成为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昆曲传人。我12岁师从传字辈的沈传芷、俞振飞学习昆曲官生戏,如今在昆曲舞台从艺54年,见证了中国昆曲艺术的发展与繁荣。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看到昆曲艺术面临面临失传的情况很重视,立即把分散各地的传字辈老师集中到上海与杭州等地,着手抢救昆曲工作。1961年我们那批学员毕业,那时正逢上海青年京昆剧团成立。我到了京昆剧团后,团里都在抢救、记录昆曲工作。排出了《墙头马上》、《牡丹亭》等剧目。
1956年正值中央酝酿“双百”方针时,浙江昆曲团排出了一个昆曲《十五贯》,一出《十五贯》先后在上海和北京上演,顿时,轰动北京,轰动上海出现“满城争说《十五贯》”的盛况。许多中央领导都看了戏,周恩来同志观看了演出团后,到后台看望演职人员时说:“你们浙江做了一件好事,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人民日报毛泽东也先后看了两遍,并给予高度评价,还说《十五贯》应该到处演。《十五贯》丰富的人民性和相当规模高的艺术水准突显出昆剧的魅力,改变了”昆曲必亡“的看法,人民日报为此发表社论《从”一出戏救活一个剧种“谈起》给古老的昆曲开启了生命的春天。
此后,全国许多剧团都开始移植演出《十五贯》,上海、北京、苏州、湖南等地都江堰市成立了昆曲团,使昆曲得到复苏。各剧团还请了一些“传”字辈艺人,招收了一批“继”字辈学员。到“文革”时期,戏曲界只八个样板戏时,昆曲再次陷于绝境。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昆剧又一次起死回生,我们上海昆剧团1978建团,是与改革开放同步30年。我们先后抢救、整理、演出了60多台昆剧、300多出折子戏。也是在这繁荣的舞台上我演出过很多剧目:《撞钟分宫》、《惊变埋玉》、迎像哭像》、《太白醉写》、《贩马记》、《见娘》等参演的大戏有:《琵琶记》、《牡丹亭》、《白蛇传》、《长生殿》、《连环记》、《风筝误》等等。
国家还鼓励戏曲繁荣发展,设立了各种奖项。我1986年因演出《乔醋》、《见娘》等获第四届中国戏剧梅花奖,89年获上海文化节艺术节优秀成果奖,1993年主演昆剧《牡丹亭》获上海戏剧白玉兰表演艺术男主角奖、1997年昆剧电视剧《牡丹亭》获全国电视戏曲片“飞天奖”和“金鹰奖”。
昆曲的繁荣也搭建起通向世界的舞台,就我们上海昆剧团而言,先后赴美国、日本、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演出。2001年5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昆曲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后,国家对昆曲的扶持政策使昆曲的传承与发展迈入一个崭新的阶段。几大昆曲剧团都陷入一片忙碌之中。白先勇先生的青春版《牡丹亭》、上昆的《《班昭》浙江昆居团的《公孙子都》还有近几年国家舞台精品剧目等。到目前全国共有7个昆剧团了,昆剧出现了空前的繁荣,这些都是改革开放后的发展成果。 前几年,我到北京参加文代会时,带着上海昆剧院一班人马,准备了几部昆曲戏:新创《伤逝》、《一片桃花红》,原汁原味的折子戏《扈家庄》、《闻铃》、还有不同于青春版的是1957年俞振飞、言慧珠本子的《牡丹亭》等剧。苏州昆曲剧团已经两进北大,演出白先勇先生们的青春版《牡丹亭》,我们也选择北大,是想让观众欣赏水平相对高一些,更想听取他们的评价。昆曲本身也是有很多面孔的,是百花齐放的,不是只有一种风格。重要的就是我们推出新创鲁迅先生的《伤逝》、《一片桃花红》是让观众看看创新的昆曲、现代的昆曲。让观众了解当代昆曲发展成什么时候样了。
近年来,以长江三角为龙头的昆曲文化生态保护区正在不断完善,苏州举办了昆曲艺术节,建造了昆曲博物馆。上昆剧团也以《牡丹亭》、和《班昭》连续两年入围国家精品剧目。为弘扬昆曲、发展昆曲,我退休后,还经常参加昆曲系列讲座,经常到国外去讲学,足迹遍布好几个国家。改革开放政策不但国家经济繁荣富强,昆曲也得到繁荣与发展,但如何发展与传承,是我们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的问题。昆剧的“传字辈”越来越少。老的“传字辈”有500多出戏,我们只学了200多出,我们的学生仅学了100多出。600多年的老剧种就这样一段一段的丢失,让人焦急啊!我认为昆曲要在继承的基础由进行发展,必须建立在继承上。继承和排新戏两不误并进才行。继承得好才有可能发展得好,而发展阶段的好,剧种才有更加顽强的生命力。
要继承、要振兴总共有三条路,缺一不可,不可偏废。一、昆曲历史阶段上有大量折子戏要保留、继承。这是昆曲艺术的精华组成,因此也是最主要的道路。二、对传统剧目要进行改编,《牡丹亭》、《长生殿》、《桃花扇》……这些都是昆曲的宝藏,全本演出有困难,我们要进行某种程度的改编,让它继续鲜艳在舞台上。三、要自己动手,尝试新编历史剧和现代剧。在继承基础由的创新,往往是最好的继承。(王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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