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仁：边演出，边传承

上海昆剧团四本《长生殿》将于4月30日进京演出,刚刚入选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代表性传承人的蔡正仁率弟子张军、黎安师徒三人同台出演“唐明皇”,技艺传承在创作角色过程中进行,用蔡正仁的话说是“边演出,边传承”。

在昆剧界,蔡正仁有着“活唐明皇”的美称,他对《长生殿》感情极深,1954年,他考入上
海戏校昆剧班,学的第一个戏便是《长生殿》的第一折《定情》。那时以及随后的几十年间,《长生殿》一般只演全本50折中的8折,并以非连贯的折子戏与观众见面。蔡正仁的表演,也流于表面化。“当时大家都认为唐明皇对杨贵妃没有真正的感情,他是玩弄女性,所以我演得也不深刻”,蔡正仁告诉记者,如今《长生殿》纳入了43折,由《钗盒定情》、《霓裳羽衣》、《马崽惊变》和《月宫重圆》四本组成,最接近原剧本的内容,全剧由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和安史之乱双重线索纠缠着向前发展,剧中人在人间、地狱、天上自由行走,人、鬼、仙倾情交谈,全剧十个小时左右,深情展示了唐明皇与杨贵妃“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千古传颂的爱情。“现在演唐明皇,我就觉得深刻多了,也过瘾多了。”

应该说67岁的蔡正仁小生扮相还是相当年轻的,但同他身边的两个三十出头、英气逼人且扮相英俊的学生一比,便显出了老态。他也觉察了这种对比,笑着解释说自己也没料到还能演出,这是因为昆曲入选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后,影响力扩大,演出增加,但毕竟岁月不饶人,他表示以后要把重点放在传承上,目前是边演出边传承。谈到这两个徒弟,他自豪之情溢于言表,说张军和黎安都曾主演过昆曲名戏《牡丹亭》,他们坚持多年在青年观众中普及昆曲艺术,渐渐成为上海昆曲界的“青春偶像”,在青年观众中有不少“粉丝”。这《长生殿》中,他们二人的表演也有进步,给他们说戏,再加上表演示范,使师徒三人的“唐明皇”都很出色。蔡正仁动情地说:“昆曲要传承,要发展,就一定要能吸引观众,特别是有文化知识的观众。现在大家叫好了,昆曲才有发展前景。”

谈到昆曲的传承,蔡正仁认为,昆曲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动态艺术,靠演员口口相传,代代相传。自己师从“传字辈”的沈传芷先生,并得到昆曲泰斗俞振飞先生亲授,擅长塑造官生、巾生、穷生等多种小生行当的不同人物,虽有“小俞振飞”的美誉,但比起老师,自己所会的戏还是少多了,而当下年轻演员会的戏更少。他慨叹自己会八九十出戏,但经常演出的也就十几出,自己要把这些戏都传给年轻演员,传统是一定要继承的。他透露,他担任上海昆剧团团长的十几年间,与同仁们先后发掘和抢救了近260多个传统折子戏,排演50多台新旧大戏。“年轻演员要多学习,学戏并不一定非要拜师,也不应拘于昆曲一个剧种,也可以向其他剧种如京剧演员学习”,他自己当年即得到京剧小生名家姜妙香的指点,“艺不压身,年轻人一定要抓住这大好时机,多学习,多掌握剧目,将昆曲艺术发扬光大。”

（摘自 《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