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剧老生不同于小生的飘逸,也不同于净生的威猛,它在所有的行当中独具着自己特有的韵味。作为一名专业的昆剧老生演员,我乐于表演也深深地喜爱着这些或沧桑,或忠义,或刚正的老生角色们。

老生的风雅神韵演绎起来很有考究,下面我以我的几个主戏为例,谈谈自己对老生行当表演特点的一些看法。

昆剧老生行当是扮演年长的男性角色。我认为老生声腔不能像小生那样虚空内敛,老生要有平直刚劲的厚重感。

为了学习艺术大师的表演作品,我曾下了8年苦功,使我的唱腔更趋苍劲与醇厚,根据唱段中不同人物心理活动的文化历程,我在声、字、气、韵、这几点进行了处理,得到了观众朋友们的肯定。

《扫松》中,我扮演的人物是帮邻居看墓地的老人张广才。要唱出他沧桑、凄凉的感觉,唱腔处理又要舒展流畅,而醇厚朴实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才能把很多高难度唱腔表演表现地出神入画。

正是有这些唱腔表演的功底,在张广才唱段里【风入松】,“青山今古何时了、断送人多少”。在唱这两句时,我运用了共鸣位置,打开软腭鼻腔通道,使声音更加厚实,满宫满调,并在尾音部分增加了些人物沧桑感,准确的表现出张广才对人生的感悟。接下来是用念白叙述后续故事,昆白对咬字和发音非常讲究,老生念的是中州韵,并不完全用吴语,我认为确切的说是吴语和普通话的结合。我念“老汉张广才”这五个字中的“老汉”两个字,念得非常低沉,这是因为告诉观众我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后三个字“张广才”我念的抑扬顿挫,让观众知道今天的主人翁叫张广才。简单的五个字里包含有吐法、音韵和节奏感。

昆剧老生在身段处理上,既要通过一些特定动作展现“老”的特点,也要为了艺术的审美展现老生人物的刚劲干练。这其中分寸的把握有难度,但也正是这样才更增添了老生行当的魅力。

千忠戮《搜山打车》被称作昆曲文戏里的“武戏”,这出戏打破了以往昆曲老生戏码里四平八稳的程式化,所以要求老生要有全面扎实的基本功底。这出戏不仅要有高难度的唱腔,最有看头的是里面还参入了大量的身段表演。我扮演的程济只身一人保护建文帝,在“搜山”这场戏里,髥口、水秀、佛珠成了主要的身段道具,老生的挑髥、抖髯、甩髯动作都运用在戏里,潇洒的身段伴随着飘逸的水袖,牡丹亭里春香的指法、断桥小生赶路的桥段,各行当的精华特点都被这出戏融入进去。“打车”是后半出,它之所以被称作是文戏里的“武戏”是因为,不耍刀枪却一样可以展现出武戏激动人心的场面。不过程济独自一人怎样去解救建文帝,这给观众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昆曲的好看不在于奢华的场景,艳丽的灯光效果,然而“搜山打车”就体现出了传统昆曲原汁原味的看点,它是一种遐想、一种信仰、一种与生俱来的美。程济面对敌方那么多的士兵,他用的是智慧和勇气,这里面在和严正直交流的部分,我扮演的程济用大段的经典念白、老生的跪步和宁死不屈的表演形态,打动了严正直、打动了他的兵、更打动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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