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唐山9月26日电 上世纪20年代,评剧这一新生的地方剧种,怯生生地走进城市,先唐山而后红遍全国。而今,来河北省唐山市参加第三届中国评剧艺术节的评剧名家们,畅谈振兴评剧的同时,不约而同地提到两个字“创新”。
在唐山举办的第三届中国评剧节上,“马派”开山鼻祖马泰以一曲《夺印》选段,赢得满堂彩。69岁的马泰用“传统、继承、发展、创新”八个字概括评剧的发展史。他说,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展创新,是所有艺术的必由之路。
马泰发展了男演员的“越调”,为评剧吹进一股阳刚之气。他先后主演《金沙江畔》、《向阳商店》、《夺印》等剧,被称为“评剧第一男主角”。马泰表演上借鉴了众多姊妹艺术。面对记者,这位谈笑风生的老人自豪地说:“这里面就包括唐山皮影。《阮文追》里有句唱词:‘三岁时饿死了我的娘"。‘我的娘"三个字借鉴了唐山皮影的韵。”
把传统的精髓学到手,再根据自身条件加以改革、创新,形成自己的风格,是老一辈评剧表演艺术家的共同之处。洪影一生无缘拜评剧生行表演前辈为师,但她说自己处处有“老师”,她吸收京剧、梆子、皮影等剧种的艺术营养,创出风格独特、自成一派的“洪派”。“花派”成熟于热火朝天的20世纪50年代。曾受业于梅兰芳、程砚秋等大师的花淑兰凭借厚实的艺术功底和对歌剧唱法的借鉴,形成了自己“清脆、甜美、高亢、流畅”的花氏风格。筱俊亭敢于翻新评剧曲调,风格低回婉转,韵味醇厚,为评剧老旦唱腔开辟了新路。
与前辈相比,新派优秀传人、首届戏剧“梅花奖”得主谷文月,对“创新”二字体会更深。“我是新凤霞的弟子,新凤霞老师就有强烈的创新意识,这种精神影响着我,不断进行各种尝试。”她吸收越剧“清板”形式,将表达爱情的唱词唱得清秀、纤美。她还将“蜻蜓调”创作发展成“蜻蜓调慢板”,五六十句抒发感情的唱词,连贯而下,观众叫好不断。
新派另一位优秀传人、石家庄评剧院青年评剧团团长刘秀荣,同样是是评剧创新身体力行者。前不久她在《文汇报》上撰文,为评剧振兴摇旗呐喊,文章题目就叫《为创新折腰》。她说,他们剧团的《胡风汉月》之所以能获得文化部“文华奖”和其他10多个大奖,关键在于该剧“四新”(唱腔新、舞美新、导演新、演员新)、“两好”(好懂、好看)。他们在表演形式上大胆革新,舞美上融合了影视一些技巧。“步子虽迈得大些,但很受欢迎,尤其是大学生们的欢迎。”
刘秀荣到过27个国家和地区演出,见多识广。作为剧团领导,她认为评剧创新需要四方面人才:有创新意识和领导才能的管理者;有知识结构新颖的一拨人马;有对传统戏剧嫁接改造能力的编导;有借助高科技的舞美、音乐人才。曾经触过“电”、在戏剧电视连续剧《三看御妹》担任主演并担纲制片的刘秀荣,谈起创新显得胸有成竹。
如果说通常所谓“创新”多体现在艺术形式上,那么本届评剧艺术节上的《邓小平在那个春天》,则是在题材上进行大胆尝试。由牡丹江市评剧团演出的这出戏曾获黑龙江省9项一等奖,被评剧名家普遍看好。他们认为,领袖题材的现代戏,较之传统戏和一般意义上的现代戏,难度更大,禁区也更多。因而,这部剧与该团当年创作的《毛泽东在1960年》一样,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和“科研价值”。
采访中,评剧名家们也就评剧创新中容易出现一些问题谈了自己的看法。担任沈阳评剧院花淑兰艺术学校校长的花淑兰说:“我常对学生们讲,评剧各个时期都有创新,但不能出大格儿,不能没了评剧的味道。应该去掉糟粕,保留精华,添枝加叶,使这个大剧种在我们手里发扬光大。”花淑兰的爱人、原沈阳曲艺团副团长王景山补充道,创新不是对艺术的扭曲,老戏为啥有戏缘?因为它经过千锤百炼,观众对每一个细节、每一段唱腔都烂熟于心。老百姓喜欢看这个。“硬把它弄得歌剧化、戏剧化、小品化,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马泰收徒弟之前,总要讲:学流派是基础,地基打不牢,创新就是空中楼阁。他上世纪50年代拜前辈小生张润时为师,打下厚实的唱功。他说,“传统评剧唱不好,就唱新评剧,那不叫评剧,那叫流行歌曲。”
连大刀阔斧推行评剧改革的刘秀荣也承认,对传统戏既要大胆创新,又要相当谨慎,传统戏常常经过千百次的打磨,适应观众习惯。
喜欢谈论世贸组织、关注评剧与国际接轨的天津评剧院名角李秀云说,评剧是近代发展起来的,它表现的程式化不像京剧那么高,不断创新是评剧的特点。她认为,保留评剧原汁原味与借鉴其他姊妹艺术,是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如果做定量分析的话,应该80%是评剧,20%有借鉴。她的观点有一定代表性。(张洪河君祥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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