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求一个相对真实的《拿苍蝇》

本来，《拿苍蝇》产生在八十多年前，也在把十多年前遭禁，并且就再也没有在翻身。近期由于重排白玉霜的《海棠红》又有很多人提起这出戏。无疑，在很多人心目中，这出戏就是一出淫荡的闹剧，一无是处。在白玉霜的演出生涯中就是一个反面的作品，正好衬托了那部《海棠红》。事实真是如此吗？这么矛盾的事情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一出一无是处的闹剧，依靠穿着暴露吸引观众，而被驱逐；跑到上海绝处逢生，拍出电影变成“评剧皇后”？

因此，我试着去寻找一些资料，大约还原一下这出戏。刚好找到一本资料，也算是老天有眼吧。通过这些资料，不能说能还老白一个清白，至少替那位九泉下的皇后鸣个不平吧。

《拿苍蝇》剧情：一只母苍蝇经过多年修炼，最终成精，化成人形。而后下界恋爱、生子。天庭知晓，派遣神兵神将下界捉拿。

从北京档案馆现存北平社会局档案资料中可知，1933年白玉霜开始搬演词句，一时轰动九城，人们争相观看。票价从三角涨至一元，大有赶超梅兰芳、马连良之势。同年11月9日，社会局吸取审查委员会派办事员陈保和前去观看。陈保和观后，于次日呈上报告说：“奉派检查白玉霜所演《拿苍蝇》是否有伤风化等因，遵即前往。剧中白玉霜及两女伶分饰苍蝇精，着白色卫生衣裤，长筒丝袜，红色兜肚，裤长不及膝，紧裹其身，外披翼形氅衣。由苍蝇成精起至被天兵捉拿止，除‘生子’一幕着衣裙外，其余歌唱，均着上述衣饰。且全场电灯熄灭，用五色电光，照耀台上，该伶等且歌且舞，宛如裸体，剧情及唱词，亦均极猥亵，是有审查章程第五条乙项第二款情事。。。。”

就以上的文献，《拿苍蝇》的剧情似乎和《白蛇传》等神话剧没有太大的区别，遭禁主要也是因为穿戴不当。从文献看，禁演此剧也是经过了正当的审查手续。只不过后来白玉霜被赶出北京，就有些小题大做了，遭人陷害是一定的。并且据说，在被赶出北京之前一天白玉霜演出的并不是《拿苍蝇》，而是《贫女泪》。

同时，我又找到另外尚小云的《摩登伽女》剧照，同样是十分时尚，在演出时同样十分火爆，据说演出这个戏，票价增加一元，同样是场场爆满。但是尚小云却因为这个戏被评为京剧“四大名旦”。其中的滋味，大家品品吧，可见当时评剧演员的处境有多难。

时过境迁，我们再去试着翻动那发黄、而且似乎变得薄脆历史档案，一种莫名的沉重会压上心头。

在民国、以致解放前后评剧和京剧都同样有很多举目遭禁。评剧比较有代表性的有《马寡妇开店》《老妈开嗙》《黄氏女游阴》《因果美报》《大劈棺》《麻疯女》《纺棉花》《戏迷小姐》等等；京剧被禁剧目包括《钓金龟》《探阴山》《四郎探母》《乌盆记》《李慧娘》《戏迷家庭》等。不同的是，评剧禁演的剧目现在基本都难觅踪迹，而京剧禁演的剧目大部分都成为了经典。

下面是白玉霜《拿苍蝇》的剧照，和尚小云《摩登伽女》的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