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也没有对人说起过自己曾经喜欢评弹,而且是从十八岁开始就已经接触了评弹。记得那是在一起上班的比我年长的工友,某天突然问我是否喜欢评弹?那个时候的我,除了跟着父亲能够听懂几段江南丝竹外,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
一种出于好奇的心理,于是就跟着那位工友,一起踏进了当年的仙乐书场,好像票价并不是很贵。人生第一次听的评弹书目便是中篇《芦苇青青》,只记得上场的是张鉴庭、张维桢、朱雪琴和苏似荫等评弹演员。此后,几经周折把评弹放了下来。不是不喜欢,而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再也没有时间,也就再没有了那种闲情雅致。
一晃过去了几十年。其间摸过提琴、拉过手风琴,也弹过几天的电子琴和钢琴。唯独没有听过当年曾经让我痴迷的评弹。去苏州探望朋友的时候,在观前街附近还特地跑进一家书场,略微过了一把瘾。工作的性质决定了我的流动性,特别是在国外,即便是想听评弹也接触不到。所以,一耽搁就是几十年。
孩子大了,远走高飞了。自己老了,终于休息了。于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家小店里,看到了现在老人们特别流行的,那种类似半导体收音机的播放器,用的是SD或TF卡。发现了一张评弹集锦,迫不及待地拿了下来。几乎天天听,听了两个月后总觉得有点不过瘾。上网继续搜寻关于评弹方面的信息,一口气在亚马逊网购了九张碟片。听评弹成了我每天的必修科目,早上听、中午听、晚上听,如同一日三餐不可缺少。
不知道为什么最喜欢的还是张鉴庭老先生,特别是那个最具代表性的《芦苇青青》中的望芦苇,几乎到了百听不厌的地步。还拉着家人一起跟着我听,一起跟着张鉴庭唱。不知道这样的痴迷,算不算也是一种走火入魔?
张鉴庭的唱加上张鉴国的弹,如此的默契如此的流畅,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边听着张氏兄弟的评弹,一边在想着一个问题。大凡一个杰出的艺人,在从艺的道路上若是没有一种长年累月的积累,没有最初的基本功是不可能登上艺术顶峰的。
张鉴庭从小跟着舅舅学艺,涉及到绍剧、京剧、说唱等等多个领域,张老先生糅合这些曲种的特色另辟蹊径,成功地创造了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风格,恐怕至今也无人能够超越。联想到现在的某些艺人,出道没有多久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天下第一,这些所谓的艺人往往是昙花一现。
我们的艺术需要传承,好在上海评弹团还是有人继承了张调风格,视频上看到他们的表演甚感欣慰。听着他们的唱,再一次想起了张鉴庭,一个令评弹爱好者难以忘怀的名字。
突然想起了评弹,突然想起了张鉴庭。更多的是想起了这些老艺人们当年学艺的艰辛与从艺的曲折。印证了那句“不是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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